“算来已有数月未见,自巫山一别,小鱼姑娘无恙否?”
然而这却是我记忆中在江陵的最后一幅场景,就仿佛是眨了下眼睛,下一秒,眼前竟然变成了柿色的波浪形的穹顶和粉红色的帷幔,圆润的珍珠珊瑚灯投下温柔梦幻的Yin影。在我尚在疑惑这记忆怎么和走马灯似的时,耳边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
“哟!顾大师醒了!”
啊?
我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只着中衣盖着被子、躺在一张贝壳型的床上,连忙起身,却感觉整个脑袋似乎“嗡”了一下,由内而外地胀痛,眼前也一阵阵发黑。
却听先是“窸窸窣窣”的脚步离开床边、后有“啪嗒啪嗒”的脚步疾冲过来,伴随着一个年轻男子慌张的声音:
“噤声!灵力流刚稳定下来,最经不起刺激——”
“灵力流?”什么跟什么?
然而对方却没了声儿。我听不到回应,不由得望向出声处:是一个着棕色长袍的男人,提了根偃甲烟杆站在门口,头发半长,鬓角向后收束,似乎是被某种偃甲发饰箍于脑后正中;眉目疏朗,高鼻薄唇,只是现下他双唇微张,那对乌黑的眼珠正在滴溜溜地转,看样子正在组织应对我的语言。
这人有些眼熟……
“我的还家呢?”我下意识问道。问完之后我就意识到这样实在太失礼。
“就在这里!”
他反倒是松了一口气,从屏风后的桌子上把还家拎了过来。
这人有事情不想让我知道?跟“灵力流”有关?我狐疑地看他一眼,接过还家:“多谢。敢问阁下是何人?此处又是何处?”
“在下不周山角龙叶海,是,呃,历真的朋友,”他面色复杂,起先有些吞吐,不过越说越流畅,“此处是海市内历真的居所。先前你突然在江陵失去意识,历真不通医理,兼之要在海市办差,便只好托我和辟尘帮着照看一二。”
不周山的龙族?还是修炼了一千五百多年的角龙?!这可真是头一回见啊!咳回来……原来我在江陵晕倒了,因为突然想起那段记忆的缘故还是别的?历真把我送到了这里?“原来竟是这样,多谢叶公子相助。”我向他行礼道谢。
“举手之劳。”他摆摆手,坐到桌旁。正说着,一个女狐妖端了个托盘进了房间,叶海便顺势引过去:“这就是辟尘,一直是她在照顾你。”
辟尘一边放下托盘盛粥,一边笑道:“嘻嘻,顾大师躺了那么久,想必早就饿了,快来尝尝奴家的手艺!”
我视线跟着辟尘动作:“先前麻烦辟尘姑——”那是!
之前因为视角关系,竟没发现桌子上居然有那只白头偃甲鸟!
屠苏他们有消息了!!
我生怕自己看错,掀开被子跳下床,直奔那处,然而身体却不由自主地一歪,撞上了屏风。好在辟尘眼疾手快,一手抓住了屏风,一手也稳稳扶住了我。
叶海跳了起来:“你慢点啊啊啊啊!!你出了问题我怎么向他交待啊!!”
我在心里向历真道了一声告罪。其实我也在疑惑,自己为什么变得这么笨拙了。辟尘把我扶到了桌旁的圆凳上:“顾大师别心急,您想要什么奴家帮您取。”
“多谢辟尘姑娘好意,在下要的就是这个,”我拿起白头偃甲鸟,“请问二位,在下睡了多久?它到了这里又有多久了?”
“你已睡了十几日了;凝音鸟昨日才到的。”叶海答道。
十几天?!昨天才到?!难不成我推测错了?屠苏他们已经被带上了天墉城?我见鸟腹的开关有动过的痕迹,检查一下果然从其中发现了一张纸条:“人已寻到,眼下我们居于安陆县青云客栈中。百里公子高热不退、药石惘医。小鱼妹妹望见此书后莫要耽搁,尽快赶来!红玉。”
我瞬间清醒了,那头晕脑胀的毛病给褪了个干净。
叶海摩挲着烟杆,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我的脸:“那个……即便是十万火急的大事儿,一个好身体才是本钱……”
“劳叶公子挂心,在下已经无碍,”我收起纸条,“然舍弟情形危急,经不起耽搁,在下必须去寻他们。这几日承蒙二位照顾,此番恩情,日后必定报答。”
叶海“哦”了一声,并未再行劝阻。
我试了试,灵力也恢复了个六七成,总而言之赶个路是没问题的。我立奔床头取衣服。
“这、昏迷了这么些时日,您至少把粥喝了呀!”辟尘捧起粥碗。她有些责怪地瞪了叶海一眼。
叶海皱着眉向她摆了摆手。他以烟杆轻点桌面:“至少留个去向,我们好向历真交待。”
我一顿:“是我疏忽了……我将前往安陆青云客栈里。还要麻烦二位代我向历道长致谢。”
“无妨,”叶海站起身,认真嘱咐道,“最后一桩事……你可知自己体内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灵力?一发源于膻中,一发源于紫府。”
“公子慧眼如炬。”我点头。
“你通常使用的灵力,是发源于紫府的那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