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隐隐意识到他们真正的敌人到底是谁，然而这个敌人太过可怕，他们宁愿装聋作哑……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极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这件事情让他们孤注一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神秘的极东之海沉睡着一个古老神祇，没有人知道他到底睡了多久。他在某天突然苏醒，从冰海最深层坐了起来，海水因他的动作咆哮着吞没陆地，他打着哈欠舒展四肢，从已经枯竭的海底撑身起立，松动筋骨，到处漫游。他不知道，因为他的举动，世间好不容易挣扎出来的生物纷纷灭绝掉了。
“山系被他赤脚踩平，大地被他麟尾拍散，河水被他大嘴吸干，森林被他周身火热的气流擦燃……而他，浑然不觉……”
为我讲故事的这个人声音微微颤抖，他似乎正是那场灾难的见证者，并且直到如今还心有余悸。
“神明太大了，”他发出叹息，“小孩儿，你知道么，喜马拉雅山根本连他们的膝盖都够不到，他们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位刚刚苏醒的老神身材与盘古相差无几，众神非常崇拜他。他的头发就是一大团流动的炽焰，妖族与人族陷入巨大的恐慌。
“他们跑到神祇跟前祈求怜悯，神祇对这群小东西极不耐烦，他们问‘难道我们在我们开辟出来的宇宙中间穿行还要经过你们的同意’？
“答案很明显。妖族与人族立即明白，神祇要舍弃他们了，他们决定合作。
“拥有神力的巫职人员同意与妖族联姻，然后人族惊奇地发现，这批新生的婴儿居然实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融合！
“婴儿们体态各异，却全部保留了神的容颜，他们所拥有的力量也与神祇接近，并且出现了英武非凡的巨人！
“神祇感觉自己被冒犯了，一气之下降下滔天洪水——可惜那批生灵不再软弱可欺，他们长出了尖牙利爪，无比恶劣的自然环境训练出生灵们对付灾害的独特智慧，更重要的是生灵们拥有神祇难以理解的至高勇气，洪水与一切灾害都无法消灭这批顽强的生灵……那么，开战吧！
“这是一场神明与生灵的战争，惨烈而绝望。不过在生灵发现死去的神明躯体会化为山石压下洪水的那一刻，生灵们的热血彻底沸腾，原来神祇并非不灭，他们也只是自然界哺育出来的生灵，他们也会死，而且死去的躯体非常有用。
“神祇的数量原本就不及下界生灵，再加上老神消亡、环境巨变，他们的神力已经比不得往日辉煌，双方战况进入胶着阶段，生灵得到短暂休憩。
“这个时候，信奉光明神的部落中出现了一个名叫杨祜的年轻人。
“这位年轻人长相俊美，风度翩翩，擅长抚琴。有一天，他的琴声吸引了飞往下界巡视的凤凰，凤凰如痴如醉，深深迷恋上了杨祜，甘愿化为人形，与杨祜结合。
“这是神祇的初次倒戈。事实上神兽一类的神祇早就对古神心生不满，究其原因还是看不惯古神高高在上的态度。从此，龙、麒麟、貔貅、仙鹤纷纷站到下界生灵阵营，与古神对抗。
“杨祜娶到凤凰神后，一跃成为光明神的主要祭司，其余几个部落先后崛起，他们分别为林氏、张氏、姜氏、慕容氏。其中林氏供奉混沌神，张氏供奉火神，姜氏供奉海神，慕容氏供奉地神。这五位神祇是继女娲之后的主神，亦是开战之后的主要首领。妖族当时百思不得其解：仗都打成这个样子了，人族为什么还要挖空心思进行祭祀？
“某一天，妖族中人发现太阳稳稳当当从东方升起，随后缓缓在空中划出半弧，接着沉入西方深海。神明消失了踪迹，大陆猛地增多，风变得轻柔了，夜变得妩媚了，空气中没有了酸气，闪电不再随意轰鸣……然而它们体内的力量忽然消失了。”
我问：“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沉叹口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以五大家族为首的巫族囚禁了各自供奉的神明。主神一旦消失，天地间灵气将荡然无存，于是神祇们纷纷化山沉睡，令妖族感到头疼的是，它们的妖力只有在神山附近才能发挥，氏族这么一来，相当于把妖族也给囚禁了。同样的，巫族也陷入这种窘境。人间已经不需要神力了。”
外面的轰炸声停息许久，我的睫毛碰到软布，有些难受。我试着问：“难道巫族与妖族的战争，是为了抢夺拥有神力的地盘？”
“是啊。人族有五大家族的支持占据大片土地，古代帝王所找的龙气实质上就是神龙所化的灵气。人族抛弃了巫族，巫族只好罩上面纱，同妖族竞争。双方都不愿意割舍远古血脉带来的荣耀，时不时就要打上一架，极其闹腾。”
“你……是妖族中人？”
“想不到你很敏锐。”
“……程显是你捏造出来的？”
我听见他轻轻吸了口气：“怎么说？”
“我的身体被野兽咬碎，你用黄泥帮我重新捏出身体，可是我想，造人这件事情并不容易，远古神祇只有女娲才能造出来，所以我想，你应该拥有非凡的神力，拥有非凡神力的人地位肯定不低。我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