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二十一年,以杨金英为首的数十名宫女因不满皇帝残虐,于十月二十一日夜在翊坤宫试图以绫布和发钗杀死皇帝朱厚熜。
但由于有人通风报信,这场中国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宫女刺杀皇帝大案被方皇后阻止了下来。
在嘉靖皇帝受伤昏死过去的时候,方皇后趁此机会将自己的仇敌——翊坤宫的主人曹端妃和王宁嫔连同犯案的宫女们一同凌迟处死,枭首示众。
曹端妃冤死后,嘉靖皇帝时常感到宫中闹鬼,曾断言:“壬寅大变,内有枉者为厉。”
之后嘉靖皇帝封闭了翊坤宫,将曹端妃的女儿宁安公主交给方皇后,方皇后则又把公主托由自己最亲信的沈皇贵妃抚养。
而嘉靖皇帝从此独居西苑,潜心修道。
四年后。
毓德宫,宫女房。
“青黛,青黛,快醒醒,娘娘要见我们。”
青黛揉揉双眼:“碧桃?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娘娘这个时辰见我们?”
碧桃声细如蚊:“说是应公主殿下之托,你快些随我来罢。”
青黛和碧桃二女都曾是曹端妃身旁服侍宁安公主的宫女,曹端妃死后,则被沈皇贵妃随宁安公主一起接到了毓德宫。
青黛Yin沉着脸道:“碧桃,要不咱们还是找个借口别去了罢?”
“这怎么可以?”
“你可知明日是什么日子?”
碧桃挠了挠头:“好像是寒衣节?”
“这个时候娘娘和公主宣咱们俩,还是偷偷摸摸的,你想能有什么好事。”
“难道是想要咱俩去给端妃娘娘焚衣?”
青黛恻恻道:“端妃娘娘冤死后,翊坤宫闹鬼闹了那么多年,这寒衣节又是一年中Yin气最盛的日子,要真叫咱俩去焚衣,还不知有没有命回来。”
碧桃吓得脸色铁青,不禁哭起来:“那怎么办啊,青黛,我、我好害怕……”
青黛还想着再说些什么劝慰碧桃时,忽听见尚衣监的汪公公在门外叫唤起来。
“既然已经醒了,就快些随咱家走了罢。”
碧桃泪眼汪汪地哭道:“糟了,汪公公听见咱们说话的声音,这下逃不掉了。”
青黛叹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俩能苟活到今日,已经比彩霞彩月她们不知幸运多少倍了。但愿这一次,咱俩还能逢凶化吉。”
青黛吹熄床头那乍明乍灭的红烛时,心头不禁打了个寒颤。
Yin暗可怖的毓德宫内,沈皇贵妃像一尊庄重的菩萨般坐在最高处,语气却十分温和平易地对下跪的二女吩咐着话。
“明日是寒衣节,公主殿下她思母心切,想着该尽些孝意,给端妃娘娘焚些御寒的衣裳。但公主殿下毕竟年纪尚幼,此事就交由你二人去办。”
青黛听到这话,脊背发凉,心里恨得切切,却也只得咬唇应了下来。
碧桃忽然又大哭起来,凄凄地哀求道:“娘娘饶命,求娘娘饶了碧桃一命吧!”
青黛连忙扯了扯失态的对方:“碧桃……”
沈皇贵妃语气仍旧保持温和地问道:“你这话是何意?”
碧桃哭道:“娘娘,翊坤宫多年闹鬼,时常都有人听到宫内传出端妃娘娘和宁嫔娘娘的鬼哭声,甚至连皇上都听到过!只怕奴婢进了宫内,衣未焚尽就被恶鬼掐死了!娘娘,奴婢求求您了,饶了奴婢一命罢!”
沈皇贵妃神色转而凝重:“你这话的意思是,公主殿下的母妃是恶鬼咯?”
碧桃自知失言,连连磕头:“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沈皇贵妃威严道:“拖下去,掌嘴二十。”
碧桃嚎哭着被太监们拖了下去。
宫内只剩下青黛和沈皇贵妃。
“青黛,你是个聪明的丫头,自你入毓德宫以来,就从未令本宫失望过。”
就在这时,青黛听到了宫外碧桃的痛苦叫嚷声,心头一怵,也跪倒下去:“奴婢不敢……”
“不敢什么?”
青黛颤栗道:“不敢令娘娘失望……”
“嗯,那本宫就可放心了。”
沈皇贵妃轻轻点头,屏风后立即走出一位宫女,递给青黛一捧印有蝴蝶纹样的素白锦衣。
而在整齐叠好的素白锦衣之上,放着一只Jing巧玲珑的风铃。
“娘娘,这是……?”
“本宫接下来要说的话,你最好一一记清,若有差池,本宫也保不了你。燃香焚衣前,你将此风铃挂在翊坤宫门外。焚尽寒衣后,再将其取下带在身上。之后懿妃娘娘叫你过去问话时,你便将风铃遗在她宫中。切记,不可被她发现。”
青黛大惊失色地爬到沈皇贵妃脚前磕头:“娘娘,青黛、青黛和懿妃娘娘,那是迫不得已的……”
沈皇贵妃温柔地笑道:“你慌什么,本宫又没有责怪你。懿妃娘娘和你从前有过什么来往,或是有过什么嘱咐,本宫并无兴致深究。只要你今夜照着本宫的吩咐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