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她这么久,韩城自诩还是了解她的,看见她这个神色就知道她没有说谎。
沈冬至确实没有说谎,她是想收服沈冬行,只不过收服的程度和方式和韩城想得有些差别而已。
思考片刻,韩城搂着她的腰问她。
为什么要收服他?
轻抿下唇,沈冬至的声音轻且坚定。
韩城,我想要沈家。
不是他当成礼物送给我,而是我要自己拿。
如果沈冬至猜得没错,沈冬行一直打的就是这个心思,不管是对现在叫「沈冬至」的那个人,还是对自己,他的想法一直都是一样的。
在他心里,妹妹是永远需要保护的角色,他不会贪图妹妹的一分东西,他会把金杉经营的很好,再打上漂亮的蝴蝶结送给自己的家人,如果妹妹需要他,他就会永远在,而且金杉的人也会认为他才是金杉的无冕之王。
可沈冬至不想这样,她要做金杉真正的主人,而不是一个挂名的董事长。
只这一句,韩城就理解了她的想法和抱负,因为他也是这么觉得的。
沈冬行把金杉拱手奉上又怎么样,沈冬至接了以后要是治不住下面的人,只能做个架空董事长,她现在身边的人手又不够,只凭他,随便一个区的执行总裁都能把沈冬至玩死。
金杉发展到现在,在全球有这么多分区,肯定早就不是沈家一家大头控股的局面,只能说沈家依旧拿着最大比例的股份,光是那庞大的董事会,韩城想想都觉得替沈冬至担忧。
所以他才怕,怕沈冬至沉溺于感情,失了斗志。
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他的神色缓和下来,也不再去探究什么虚无缥缈的兄妹乱lun,只轻轻摸了摸沈冬至的头发。
冬至,你是不是恨沈家?
没有人愿意接受仇人的礼物。
沈冬至一愣,然后摇了摇头。
与其说是恨,不如说是不在乎。
她不是个喜欢揪着过去不放的人,所以她自己的苦难她在乎,却不会恨,更何况见过沈冬行之后她也知道这不是沈家的本意。
而对于唐代山之死和唐维钧的伤,她心里是有恨,却不是对着沈家,甚至不是对着那晚捅伤唐维钧的人,而是对着造成这一切的元凶。
当知道有真正黑手,却还是只想对拿刀的人报复的话,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蠢,二是不敢。
她不蠢,也不怕背后的黑手。
说来这点她可能真的要辜负沈冬行了,因为现在她真的对沈家没有感情,而且她预感以后很长的时间也不会有。
见她如此,韩城心里忍不住有一丝心疼,她才多大,就背负了这么多东西,他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研究院,只觉得论文写不好就是天大的事。
想着他凑过去吻了吻沈冬至的唇,软绵绵的,有种特别的稚嫩感。
沈冬至让他含着亲了一会儿,然后钻进他怀里,让他像哄小孩一样拍她的背。
所以你顺着他,是想让他对你多几分感情?
沈冬至蹭了他一下:嗯,我现在冲过去贸然说要沈家,他肯定不会同意,有感情总比没感情好做事。
嗯,不过还是要小心。
沈冬至再次嗯了一声,然后便把头埋进他胸里不出来了。
刚才她对韩城说的都是实话,没有骗他,只是这些话还有另外一套动机和目的。
她不仅想要沈家,还想要沈冬行这个男人。
*
其实那天去找沈冬行摊牌的时候她也曾动摇过,是不是这段感情到这就是对她和沈冬行最好的结果?
以后他们就做兄妹,再不谈爱欲两个字。
但晚上回到家,看到沈冬行走进来的一瞬间,沈冬至突然就明白不过,不行,她做不到,不管沈冬行做不做得到,她都做不到。
尤其是看到沈冬行眼里对她的深厚感情后,她更做不到了。
他看着她的眼神那么深情,尽管他企图用亲情来掩饰,她还是看到了里面蕴含的庞大感情。
有真心,有愧疚,有期待,有胆怯,还有最重要的责任。
这份感情很复杂,但它的核心始终是爱情。
这样的男人,她舍不得给别人,一想到要做他的妹妹看着他娶别人,她还得叫一句嫂子她就气闷。
她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而且情况也容不得她犹豫,于是她从那一刻就开始思考,她要怎么得到这个男人呢?
开始交谈后,她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那就是无论以后如何,她得先顺着他,得在他面前扮演妹妹这个身份安他的心。
她看得出来,沈冬行正在努力把对她的爱转化成亲情,他正处于最痛苦的时候,假如她这时候非要和他谈什么爱情,那一定会让他更痛苦,他身体里的两股力量会纠缠斗争,而他和她一样,是遇强则强的人,她施加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