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很久了吗?
秦琛的声音传来,沈冬至侧身回头看他,秦琛一身深黑色条纹的西装,脸庞轮廓依旧深邃,眼眸里全是她的影子。
沈冬至突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懂过他。
不懂他为什么能在这么伤害她之后还如此平和的面对她,这样轻描淡写的说出一句等很久了吗,甚至语气里还带着一丝关心。
她开口:没有。
秦琛走到她面前,他注视她,发现她似乎比之前瘦了,脸也小了一些。
秦琛曾经趁她睡着的时候抚摸过她,那时她的脸颊有rou嘟嘟的嫩rou,触感极其舒服。
找我有事?
沈冬至点头,直接开门见山。
秦琛,你能放过怀宣吗?这只是我们两家的事,和怀宣没有关系,你放过他,有什么事冲我来。
秦琛觉得沈冬至有些幼稚,但他还是认真的跟她解释。
我的本意不是想送他坐牢。
秦琛说的是实话,他本来只是想用这次起诉牵制住沈冬行,为以后的动作铺路,毕竟盛通也是美国的企业,沈冬行大可以让盛怀宣咬紧牙关不松口,和HSK在美国打擂台。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沈冬行会那么快妥协,甚至在这么快就认罪交罚款。
沈冬至相信他,他的本意或许真的不是为了送盛怀宣入狱。
秦琛的性格不屑于撒谎。
但听见坐牢两个字,她的情绪还是忍不住开始起伏。
那你的本意是什么?
秦琛觉得沈冬至有些无理取闹,他皱眉回答她。
你应该去问沈冬行。
沈冬至的手瞬间捏紧,她靠近一步,仰头看他,眼睛的水光迅速弥漫。
秦琛,我再问你一次,你能放过怀宣吗?
曾经沈冬行以为那晚沈冬至是在对秦琛示弱,因为她喜欢他,但沈冬行想错了,今天沈冬至才是真正在对秦琛示弱,为了盛怀宣,也为了她心里对秦琛的那份感情。
秦琛觉得很疑惑。
他能看出来沈冬至是个骄傲的人,即使那天晚上她被他关起来,也丝毫不影响这份骄傲,但现在她居然为了盛怀宣请求他。
请求,这两个字对于骄傲的人来说无异于折膝。
他不懂,不懂为什么沈冬至愿意为了盛怀宣这样。
因为她喜欢盛怀宣?还是因为盛怀宣是她的朋友?
面对沈冬至期待和受伤的目光,秦琛略微思考,明确的给出了答案。
不能。
沈冬至心里咚得一下,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往后退了一小步。
片刻沉默。
沈冬至抬头:谢谢你的答案,我先走了。
她转身离开,然而心里却始终过不去,便又停下脚步回头问他。
秦琛,是不是除了三爷爷和秦澈,你就没有任何在乎的人?
秦琛微微凝眉,毫无保留的和她对视。
我在乎你。
这也是实话。
沈冬至心里就像堵了一团浸满水的棉花一样难受。
你才不在乎我。
秦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想了想,好意的提醒她。
沈冬至,如果你再这么幼稚,以后能击败你的不止我一个。
沈冬至的手再次捏紧。
是,她幼稚,就是她太幼稚了,才会想着用两人那一丝感情来请求他。
而他的回应居然是她幼稚。
很好。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沈冬至回想起之前王冬雪和沈冬行的话,觉得他们和她曾经的想法都不对。
其实她不是不了解秦琛,也不是了解秦琛,事实上她有理解他的地方,更有不理解他的地方。
她理解他对付沈家,却不理解或者说不接受他动她的身边人。
同样的,她相信秦琛在乎她喜欢她,但秦琛对她的喜欢和在乎并不影响他对付她,伤害她。
秦琛就是这样的人。
在这点上,她和他有着根本的不同,秦琛拥有极度的理智,而她会被感情左右。
而且他曾经给过她选择,是她选了要留在沈家。
长舒一口气,沈冬至的语气平缓下来,不复刚才的激烈。
秦琛,谢谢你,谢谢你将我看成一个真正的对手,而不是一个女人,我一直在期待他们能这样看我,但没想到你会是第一个。
你说的对,说到底还是我太幼稚,想要的东西到了,但却没有足够的勇气去迎接,还是想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和你对话。
秦琛有些不懂她的意思,没有回答,只是皱眉看着她。
话说到这似乎已经无话可说。
不对,她还有话可说。
她转头看向那头的办公桌,目光落在秦琛和秦澈的合照上,毫不犹豫的给他捅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