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至想从此以后,她可以不再把唐维钧当作哥哥,只当作她爱的一个男人。
这都是谭润深给她的启发,他很聪明,知道唐家是她心里的基石,也知道这个基石碎了,而且没有任何挽救的余地,便干脆利落的帮她打碎,让她只留一个自己。
但他也知道,她和他是不一样的人,他帮她打破以后,她即使会短暂迷失 ,但也绝不会真的烧干净自己,而是会自己寻找建立新的基石。
他给了她一个支点,一个启发。
想到这沈冬至嘴角浮起淡淡的浅笑,心里对谭润深说了声谢谢。
她会像谭润深说的那样更加自我更加无情更加冷漠,但不会沦陷到烧干净自己的程度。
就如她所说,她只会做谭润深一半的同类。
收回思绪,她对唐维钧伸出双手。
维钧,要抱抱。
唐维钧的拳头在一瞬间握紧,肩头和身体也跟着小幅度却剧烈的颤抖起来。
他那么高大的一个男人,看起来竟然像是马上就要撑不住碎掉一般。
对不起,冬至,哥哥对不起你。
沈冬至又笑着重复了一遍。
维钧,你怎么了?快过来,抱抱。
唐维钧控制自己走过去,他将沈冬至抱起,下巴顶在沈冬至的颈窝。
兄妹俩就这么抱着,一个淡一个隐隐的颤抖,沈冬至抚摸唐维钧的后颈,平静的安慰他。
没事的,就是打滑不小心跌下去了,过几天就好了。
唐维钧的手在一瞬间抓紧,有力的手指几乎快陷进沈冬至的背里。
他知道她在骗他。
他宁愿她打他,骂他,拿东西狠狠砸他,将所有的一切都发泄在他身上,这样他至少还能在她打累了以后将她紧紧抱住,让她娇小的身躯在他怀里找到依靠,而不是靠她自己强撑。
我饿了,想吃你做的粥。
你必须撑下去,她现在只有你一个哥哥了,唐维钧这样告诉自己。
好,我这就去。
嗯,要青菜苦瓜汤,胃里腻得很。
好。
*
从病房出去,唐维钧一眼就看到在外面等他的韩城。
维钧,你们怎么样?
唐维钧平静到异常。
走吧,她想吃东西。
韩城追问:不是,维钧,你们到底怎么样了?
她没怪我。
韩城这才松了一口气,两人一起离开,而在另一道走廊里,谭宗铭叫住了谭润深。
谭润深。
谭宗铭很少这么直呼谭润深的姓名。
谭润深回头,丝毫不惊讶谭宗铭追过来。
四叔找我有事?
他开口,语气又恢复了以前的温润平和,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
两人面对面站着,谭宗铭靠近一步,侧眸低声道。
谭润深,我知道你想把她变成什么样子,现在你让她说话了,我不追究你,但以后,我是说从现在开始,只要她有一丝要毁了自己的倾向,我就杀了你,再杀了你所有可能在乎的东西,你的父亲,谭家所有你稍微有交情的人,对了,还有你那条狗。
当然,我知道你觉得没意思,反正你最后都会去自杀的,不过没事,我觉得有意思就行了。
很有意思。谭宗铭强调。
他害怕夺去沈冬至最后一丝的天真,谭润深却想夺走她的理智,这叫谭宗铭怎么可能不愤怒。
对此谭润深只是淡淡一笑。
难道四叔认为冬至是那么容易被人左右的人吗?
谭宗铭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四叔放心吧,我不会毁了沈小姐的。
不对,是沈小姐不会让我毁了她的,她很有意思。
说完谭润深对谭宗铭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
盛怀宣连夜从中国飞到lun敦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到了医院后当即打给赵霆桀。
霆桀,你们在哪?她怎么样了?
赵霆桀拿着手机走出病房,很快下去将盛怀宣带了上来。
两人推开病房门,里面还算热闹,谭宗铭和韩城坐在一起,谭宗铭低头剥瓜子,也不吃,全堆在一张纸上,周希尧坐在沈冬至床边,唐维钧在另一边亲手喂沈冬至喝粥。
走到床尾,盛怀宣轻轻开口。
冬至
沈冬至抬头,嘴角勾起笑容:怀宣,你来啦?
盛怀宣千种情绪凝于胸口,但最后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点点头,眼里全是对沈冬至的思念。
吃完粥,沈冬至需要午睡,几个男人你看我我看你,默契的离开病房去隔壁的休息室商量事情。
商量什么?
当然是商量怎么给沈冬至报仇。
在每个人心里,沈冬至都是他们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