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突而炸开一阵冗长的长鸣。
青要帝君?
她好熟悉。
曾几何时
月光静静而倾泻在无垠的荒漠沙丘上,房顶上的风今日格外地大,闷闷照亮了手中正被刮得猎猎作响的纸张。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绫杳轻哼,随手翻了翻膝头一堆可以说是杂七杂八情报消息,大到皇室密文,小到市井杂传,样样俱有,不像是所谓的什么整合的消息,更像是定装成册的八卦周刊,确乎什么消息都有些,唯独没有她想知道的:莫不是你故意跑来敷衍我,这些与玄桓又有什么关系?!
是没有关系。
旁侧之人确乎今天喝了酒,吊儿郎当几乎没有骨头般颇为闲适地斜倚在屋顶上,也不知那硬瓦究竟膈不膈那干瘦的几两骨头,呼出的气息都带着几分温热的醉意,却又被颇有凉意的夏风揉散在空气里,男人舒服得几乎令其眯起了眼,感觉下一刻都能乘着夜风沉沉睡去
你看!你分明自己都承认了!!!
这些看起来与玄桓是无关系,可与萧何有关。
绫杳一愣,却见面前之人如同只优雅的猫儿般,撑着手倚着身懒懒斜眸轻笑一声:绫杳,你莫不是真觉得我有通天彻地的本事吧,能生生给你挖出一个死了十几万年的神来?
就算在上界,对于父神六子玄桓的密文也是少之又少,再加之三清确乎本就有意回避此事,这不说差了十万八千里,也隔着一个人神界,我要是有那等本事,倒也不必跟你做这种交易了。
那你还框我说你知晓他之前的事!!
面前娇颜险些被气了个倒栽葱,却听对方又漫不经心撑着手点了点头道:自然是知晓一些
可是不都完完整整告诉你了麽?说罢确乎还颇为好心地提示了小姑娘一句:在那座破庙。
嚯,这显然就是明晃晃的诈骗嘛!
拓跋弘顺理成章给她抛出一个又一个饵想诱她上钩,待到她真的上钩之时,却发现对方手里
的东西便就这么多,她原本就可以明晃晃的白嫖吞了去,结果最后还傻乎乎自己跳上了岸。
男人笑得欠打,却又仿佛早就吃透了她的调性,恰到好处地掐准了时机,在绫杳正欲摔册走人之际,一句话便轻而易举地将其又勾了回来:
你可知晓这上界之外,便还有界面?
绫杳转过头来,嗤声道:便不就是久闭的星界和
西天梵炎界。拓跋弘顺理成章地接过了话头:梵炎界便又是三清众真神最早诞生之地,如今照耀人界与上界的太阳,原身亦是在此。
内界温高上万,就算是天生神体尚不能在此坚持超过一刻钟时间,更不提那些修为低浅的小仙,动辄便是连神魂都烤得灰飞烟灭的地步而后三清称霸,建居九重天,梵炎界本就荒芜可怕,不知丢了多少擅闯之人的性命,最后在两方默许下被西方极乐所收编管辖。
虽说如此,但更多人不知的却是,在神魔大战间三清陨落的众神,包括父神的墓冢尽在梵炎界中。
这分明是诡辩。绫杳抱胸哼哼一声:谁不知真神之体起于万界能量,无形无色,死后自然消散一空,哪还有什么遗骸可做墓冢?
父神之子,起于太阳之种,便也融于太阳之身
男人却反过来轻笑:对于世间众神,灰飞烟灭却是真,而对于三清之神来说,那梵炎之地被称作墓冢好呢,还是容养之地?
绫杳霎那噎住:神之死,瞬然便会灰飞烟灭
可太阳不会。
绫杳,你瞧瞧。湛湛的一双异瞳确乎闪着莫由来的光芒,胶合着令人挪不开眼,她清晰看见了男人那只玄色的瞳孔中,倒影出的,冰暖交织的月亮:无论白日还是黑夜,太阳是永不灭的。
她好像瞬然明白了什么,脑子里混沌的,又好似什么都乱作了一团。
梵炎界中,没有玄桓的墓。
父神在时,三清鼎盛而强大,如今却被天帝之流步步蚕食割地赔款,下界古统之地尽失,话语权一步步削弱
这也是我唯一想不明白的地方。
拓跋弘眯了眯眼,神情难得有几分严肃,嘴角叼着不知哪里掏出的甜草根,却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玄拓之比于如今掌权的父神三子玄沢,岂非是三清更好的出路,然玄桓为何离开上界,又因何隐居在此。
他该是知晓三清的现状的,如今却放任自流,这本身就说不通。
再加之
绫杳侧眸,两人眼神交汇间,却冥冥中令流转的思绪想到了一处。
上界与人界有界,修为高者不可入。
除非有原灵玉。
可原灵玉早在上界数万年前,便已就成为上界难以寻觅的仙品可若是玄桓的身份,他有一块却也不甚奇怪。
我没有见过。
绫杳沉沉细思后摇了摇头:他身上,没有这样的东西。
且两人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