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契打小跟着沈司令长大,好歹也算个练家子,真要拼起命来,一般人是扛不住的,尤其他现在哪里是拼命,他分明不要命了。
但是,秦彧并不是一般人。
沈子契一拖把砸过去,秦彧一瞬间就闪没了影,拖把“嘎巴”折成两段的同时,沈子契只觉脑后劲风一过,根本连下意识的动作都来不及使,由着腰间一紧,他整个人被撞到一边,眼见一根乌黑Jing细的棍子几乎贴着他眼皮抽过去,将前方的大理石台砸了个稀碎。
“轰”一声巨响稍微将他的意识拉回几分,心知这一下要真抽在他身上,他不死也残。
但他眼底仍是方才吴泠浑身是血的模样,也没注意是谁救了他,想都没想就又朝秦彧冲过去,只不过这次他学聪明了,先是动作矫健地虚晃了几下向别处,才猛地回身踢出一记飞腿。
然后,迎腿而来的,还是那一根鬼畜至极的破棍子。
一时无法收回腿,沈子契都他妈快以为自己是跟一根破棍子干仗了,心死地想断就断吧,结果电光火石间,“叮”地一声,似有什么东西格挡了一下,生生将那破棍子给弹向另一边。
“秦彧你够了!把神影收回去!”
与此同时展云舒的声音响起,沈子契抬头,就见秦彧那只一直戴着手套的手被展云舒制住,与他纠缠半天的破棍子竟就如一道黑影眨眼间消失在他的手套里。
什么几把玩意?
沈子契眼睛都看花了,却已然彻底明白过来自己并非这姓秦的对手,只能暂且采取迂回装逼战术。
“你们神风局就这样恃强凌弱!?”他愤怒吼着朝吴泠一指,“对一个——”
他没说完就愣住了,因为他这时才惊觉,吴泠呐???
他不是被揍成血人躺在那吗???
“嗤,”却听秦彧发出一声Yin沉的冷笑,“恃强凌弱。”
“你说的弱,应是只有你自己。”
秦彧话音落下,沈子契才忽地察觉什么一般回头,果真见吴泠不知何时起竟一直站在他的身后!?
视线落上他紧攥爻珠的手,沈子契蓦地意识到,刚刚将那破棍子弹开的东西正是它,就连之前将他撞开的,也是吴泠。
沈子契看着吴泠此刻一身大大小小的口子还在冒血,却一改往日在他面前的胆怯,警惕瞪向秦彧的模样,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他以为他在保护他,结果却反而是他在保护自己。
“秦局,”吴泠这一次开口,却没了最初时的心虚颤抖,更像是在努力抑制心中不满,原本清软的声线第一次透出几丝生硬,“你怎么对我都行,但神风局有明文规定,不可以随意攻击普通人,即使你是秦局,你刚才的行为,也算违规。”
“哎呀吴泠泠,”展云舒急忙道,“你那么可爱,就别计较这个了,你看他不也没怎么样——”
“展云舒,”秦彧却打断他,“我叫你来执行任务,你刚才都在磨蹭什么?”
随即不等展云舒开口,他已转向吴泠,目光Yin郁道:“你十二年前声称彻底除掉的东西,现今又出现了。你说,我该不该揍你?”
沈子契明显感觉到吴泠骤然紧绷的情绪,只听他脱口道:“不可能!”
“不可能?当年师父选择让你和他一起执行任务,却因为你的疏忽,不但东西没有成功移交,师父更是重伤昏迷至今,原本若真按你所说,师父是因护下你与那东西同归于尽才落此下场,我也懒得再见你,但是,你却说了谎。”
秦彧说着向前两步:“眼下它不仅又出现,还死了人。”
“你敢说,你当年……没有一个字是假的?师父到底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你要是还有半分良心,就立刻说出来。”
“免得回神风局重新接受审讯,你我同门一场,脸上都难看。”
“……”
眼见吴泠脸色煞白,长长微卷的睫毛低垂颤动,嘴角嚅动着想要解释什么,又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明显像是陷入什么难以启齿的回忆,沈子契竟不由得一手摁住他的肩膀,一边侧身向前挡了挡。
“我不管你们神风局是什么来路,今天除非把我沈子契弄死在这儿,要不然谁也别想带他走!”
沈子契说完都被自己这番中二的霸气言论给感动坏了,这感觉就仿佛又回到他少时与吴泠相识,每每将他当做亲弟弟一般守护的满足感。所以尽管他其实对于秦彧口中提到“十二年前”“执行任务”这些字眼更为敏感,甚至也想跟着秦彧一起质问吴泠究竟怎么一回事,却话到嘴边,悉数被他咽了回去。只想他十二年都过去了,不差这一时片刻。
却听秦彧道:“就算弄死你,沈峥嵘也不敢动神风局分毫。”
“……”沈峥嵘自然是沈子契的司令爷爷。
沈子契心下惊诧,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他爷爷的大名,且,从一个撑死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嘴里。
虽然他已然从几人对话里猜到,这毛头小子应当就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