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中,急急奔来拯救自家妹子的赵靖安并没有看到预想中的惨烈场面;反而,平日里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叶霁林,在赵歆宁面前却是乖巧得很,如同坐在夫子面前的好学生,就差没有手背后坐端正了。
好学生叶霁林双目含笑地望着赵歆宁,听她很是Jing神活力地说些日常琐事,半点儿没有腻烦的样子。
赵靖安站在门口看着这勉强算得上温馨和谐的场面,心中略略松了口气。
“哥!”赵歆宁一向眼尖,赵靖安走来的一点儿声音没有,还是被她一眼看到。
这声音一出,叶小侯爷的骨头好似被人一瞬间给抽了,懒懒散散地躺倒在椅背上,一脸不怀好意的笑。
赵靖安心中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瞬,叶小侯爷笑得格外欠扁地朝他眨了眨眼:“兄弟,听说平澜郡主搬进端王府住了?”
“……”赵靖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中暗暗盘算从哪里下手能够把这妖孽一击致命。
“啧,我之前怎么说来着?”叶小侯爷并不知道自己已被发小惦记着小命了,贱兮兮地伸出一只手来拖着下巴,硬生生地做出一副天真无辜的表情,“她就是惦记上我们表弟了啊!”
赵靖安:“……”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看着叶霁林那张脸有点儿手痒痒,非得一巴掌拍上去才能缓解。
倒是赵歆宁对这件事儿知道的最少,再加上应平澜在太后面前勾着她替她说了一回话,硬生生地挤到了王府来,赵歆宁本就有些介怀;这回儿听到了叶霁林的话,立马美目圆睁,指了叶霁林怒道:“你早就知道?!”
隔岸观火没想到烧到了自己身上的叶小侯爷:“……”
赵靖安顿时有些幸灾乐祸。
叶霁林和赵家兄妹一起长大,许是经赵靖安的耳濡目染,被熏陶得也成了半个妹控——叶小侯爷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惹了赵歆宁生气。
“一点点。”叶霁林伸手指天誓地的,一副绝没有同赵靖安同流合污的贞烈模样。
赵歆宁:“……”
“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歆宁懒得同宛如智障的叶霁林计较,转脸看向赵靖安。她这些年虽被赵靖安保护得极好,但长在王侯之家,再天真也不会懵懂到哪里去。她隐隐嗅到了些许不同寻常的气息,她的兄长一定在瞒她些什么。
赵靖安轻轻地叹了口气,抑制了想要去揉一揉眉心的冲动,轻描淡写道:“我们端王府的人,各个优秀。所以容易被人惦记。”
赵歆宁:“……”
叶霁林愣了一下,莫名有些不自在的往一旁看了看。
赵靖安散漫的目光掠过叶霁林,看着叶小侯爷难得有些狼狈的样子:“???”
他在说应平澜,叶霁林好端端地心虚个什么劲儿?难不成还真的看上了表弟不成?
这般一想,赵靖安顿时有些想要暴走。
而叶霁林好似感受到了赵靖安的情绪,愈发心虚地撇了目光,看向别处。
赵歆宁:“……”
这都是什么情况?
怎么说着说着哥哥和叶霁林之间的气氛都尴尬起来了?坊间传言说……赵歆宁顿时看赵靖安和叶霁林的眼神儿都有些不对了。
眼看着这气氛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一路跑偏,赵靖安好歹最先回归理智,轻咳了一声,若无其事:“但惦记也没用。端王府的门儿哪儿这么好进。”
假装跟自己无关的叶霁林:“……”
意味深长看着赵靖安和叶霁林的赵歆宁:“……”
气氛更诡异了。
赵靖安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儿中,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想了又想,只好愤愤道:“平澜郡主的婚事,必然由太后做主,怎么也轮不到我们端王府。”
原来说的只是平澜郡主么?
叶霁林和赵歆宁齐齐松了口气。
赵靖安:“……”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三人面面相觑了半天,什么都没说清,什么也没说懂,稀里糊涂地对视着,最后纷纷决定逃离这尴尬的场景。
叶小侯爷本就是看热闹而来,如今热闹没见着,也淡了心思。
只在赵靖安送他去回府的马车时,他才收敛了脸上的风流肆意,颇有些严肃地望着赵靖安,道:“靖安,镇北王府是条要倾覆的船,端王府,绝对不能搭上去。”
“我知道。”提起这茬儿,赵靖安只觉得头疼。
“你知道个什么?”叶霁林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平澜郡主都住进端王府了!再这么下去,婚事都该谈成了吧?”
“胡说什么呢?”这话可是正中红心,赵靖安一阵心烦意乱,皱眉道,“太后……”
“别跟我提太后,”叶霁林的声音更低,又多了三分急促,“太后这会儿要是有办法,平澜郡主现在应该还在宫中。靖安,平澜郡主这次进京实在是奇怪得很,能不沾惹就不沾惹,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