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听雨轩出来,封心因为捅了篓子心太虚,乖得如同一只小白兔,温顺又无辜地跟着赵靖安,亦步亦趋。
赵靖安本来心情有些烦闷——怎么能不烦闷呢?他规规矩矩这么多年,刻板地跟先生手中的戒尺一般,从不会有半点儿出格。但现在呢?赵靖安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叶霁林才刚刚提醒过她,别上了镇北王府这条将倾覆的船。前面他还信誓旦旦,结果转眼就啪啪打了脸。
真是……赵靖安转眼看了看在他身边装乖巧的封心,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他对她,总是没办法的。
而她对他,好像总是有办法的。
端小王爷的心情顿时很微妙,叹着气回了集雅苑。
而封心由于过于心虚,又深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道理,还不如趁着事情还没有更糟糕之前主动背锅认错,争取宽大处理。
于是,封心便磨磨蹭蹭地跟着赵靖安回了集雅苑。
赵靖安板着脸坐下,封心便十分狗腿地上去给他端茶送水,硬生生地抢了如月几个的工作。
赵靖安:“……”
封心如同一个犯错了的小学生,站在美人小王爷的面前,表情十分诚恳,态度十分良好:“我错了。”
“……”赵靖安抬眼看了看手背后的封心,“错哪儿了?”
封心顿时心情有些复杂。
多么熟悉的对话模式哦,一般常见于情侣之间的吵架求复合中,一般场景如下:
男(跪搓衣板/键盘/榴莲等等):媳妇儿,我错了。
女(宛若太后):错哪儿了?
男:巴拉巴拉……
……
封心看着眼前的美人小王爷,心情很是微妙。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她和美人小王爷之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有了一种奇怪的氛围。
大约是她怀着一颗老母亲的心,结果做了熊孩子的事?
封心一边自我反省,一边张口就来:“错在不该在书房里偷听到漠北的事,把端王府给拉下了水……”
赵靖安面无表情地看着封心。
封心闭嘴,而后灵光一闪,十分诚恳地对眼前明显不满意她之前答案的美人小王爷道:“我错在没有听你的话……”
赵靖安的脸色rou眼可见地缓和了许多。
封心默默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莫名感觉自己渡了一场大劫。
“算了。”端小王爷心中叹了口气,他能怎么办呢?罚又舍不得罚,还能怎样?替她收拾烂摊子呗。
封心顿时两眼放光地看向赵靖安,眸中似是落了星辰。
“……”赵靖安冷哼一声,“以后还敢吗?”
封心:“……不敢了。”
这美人小王爷,得理不饶人啊。
赵靖安瞥了她一眼,见她仍是一脸乖巧的样子,顿时觉得气顺了许多。
“那以后要听我的。”赵靖安趁热打铁道。
封心再没心没肺,听到美人小王爷这句明显在挖坑的话,也开始警觉了起来。
她可以说不吗?封心痛苦地想。
然而美人小王爷目光灼灼,半点儿也没有轻易放过她的意思,一副她如果不干脆利落给出一个肯定回答今天她就走不出这个门的严肃样子。
不过……封心一边痛苦,一边想,美人小王爷冷着脸的样子,仔细一看其实韵味非凡啊。颇有几分画中仙的疏离冷淡之感。
只可惜,这位画中仙现在盯上了她,就一点儿就不仙了。
“好。”封心回答得有气无力。
赵靖安的心顿时猛烈地跳了一下,几乎是在一瞬间,那句话就要脱口而出——那你就听我的,不要去漠北,好吗?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总要把事情都处理好了,再来跟她谈这些事。
第二天。
集雅苑中,如月正如临大敌,目光炯炯地盯着赵靖安,坚定得如同面对敌人英勇不屈的革命女战士。
敌人——赵靖安,脸色有些苍白,却仍带了些许苦笑:“如月姐,好姐姐,今日我真的有事要做。”
革命女战士丝毫不为之所动,只捧着一只药碗,轻轻地吹了两下:“有什么事比得上王爷的身子重要?”
如今是寒冬腊月,王爷又犯了旧疾,本该在家里好好地暖着,出去冒了风,染了寒,找谁说理去?
如月摸了摸碗沿,温度正好,便用药匙盛了药,送至赵靖安唇边。
浓重的苦涩扑鼻而来,赵靖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表情很是有几分可怜。
然而革命女战士仍是丝毫不为之所动,半点儿不嫌手酸地举着药碗,不看着赵靖安喝下去决不罢休。
赵靖安深吸了一口气,刚准备捏了鼻子一口气喝掉完事,外面突然传来小丫鬟的通传声:“王爷,郡主来了。”
郡主?
如月的神情在一瞬间有一些微妙。
然而,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