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山用钥匙打开铺子的小门,穿过因为无光而Yin暗的铺子,走到院子里的柿子树下仔细地用鼻子闻了一下,他才确定下刚刚心里的疑惑。
周山扬声向着端坐在堂屋主位的祁仲安问:“家里这么有股味儿?好像是香水还是胭脂。”
祁仲安隐没在Yin暗下的身躯听到周山的声音才活了过来,他抬起眼盯着从院中向他走来的男人,听着他的吐槽:“有谁来我们家拜年了吗?这味道可真够浓郁的。”
要不是周山觉得祁仲安无法理解辣眼睛是什么意思,他都不会用那么含蓄的词来形容这股味道。
“哦,刚刚巷子里做香料生意的那户人家领着孩子来挨家挨户的拜年,屋里的味道可能是他们身上戴的香囊味道重了些。”祁仲安接过周山手中的水桶放到衣柜上。
“对了,俞文那小子呢?”
“隔壁屋睡觉。”周山被祁仲安亦步亦趋的跟着,有些奇怪的回看了他一眼,也发现什么名堂,只好往厨房走去,口中还叮嘱道:“千万别让俞文知道衣柜上的水桶,家里这一年能不能发大财就全靠那半桶水了。”
“好。”身后的祁仲安柔声应道。
别人家的过年过得热热闹闹,祁家三人的过年冷冷清清,好不容易到了年初三,周围邻里陆续开门做买卖,他们才真的感到热闹的氛围。
祁仲安和周山两人盘算了两天,都没商定下来要用外面的那间铺子干什么,可是空闲着也浪费,只好继续商量,继续反对。
在两人都快要想把铺子放空算了的当头,周山领着俞文出门赶集买食材就碰上了一个人。
祁仲安抱着一刀宣纸看了一眼挡在自家铺子前的驴车,走过驴车后,才发现自家铺子的门已经被卸了一大半,难得的阳光正洒向铺子里,把铺子里外都照得清清楚楚。
铺子里,周山正对一个穿着朴素,带着厚棉布帽子的贩子介绍,这贩子就是前段时间卖点心给周山的男人,今天他只是赶着驴车来城里赶开年集,谁知被周山碰上,非要让他来看铺子,还说不租没关系,帮忙参考一下做什么生意也行。
周山瞧见祁仲安进门,便开口为两人做介绍。
“这是王老板,做糕点生意,和我说想看一下铺面的情况我就把铺门打开了。”习惯性垂着手的王贩子学着祁仲安的样子行了个礼,心里想,这周公子怎地胡说八道,我可没和谁说过想看城里的铺面。
“这是我家大老爷,姓祁,铺子宅子都是他的,不过决定租给谁是归我管,你放心吧,和我签了契子,我不让你走,谁都不能赶你。”
王老板见过面前这位姓祁的大老爷,他是承宜书院的教书先生,听村里的邻里们说过,祁先生人很好,如果这间铺子真是祁先生的话,倒是可以考虑租下来。
“若真是祁先生的铺子的话,倒也是可以考虑的,不过……”王老板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周山打断了。
“还不过什么呀,过了年你那几个孩子不是要跟着书院一起搬到西城门外的新书院里读书?难道你想每次都要赶着驴车来接送?你瞧瞧这铺子离西城门不过半刻钟的路,多方便啊!”周山瞧贩子还在犹豫,又开口道:“还是你嫌租金太贵了?”
“没有没有,周公子给的价钱很合适,我只是……哎,我还是回去同家里人合计一番,明日午时之前一定回来答复周公子。”贩子不再多说,只想两人行了个礼便出门赶着驴车离开了。
“你说他会不会租啊?”周山和祁仲安一起把铺面的门板一块一块地按着顺序安回去。
“会。”祁仲安肯定的说。
过了一会儿,周山还是不相信,他拍了拍手,冲祁仲安说:“要不明天他来的时候,你来和他说,我是真的都把话说完了。”
“你不是同他说了铺子租给谁是由你管,我便不好插手,你要怎么来都成,只要不怕铺子倒贴钱租出去就成。”
“倒贴你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