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带出去。”祁仲安看着已经摊在地上快断气的人就冒火,但他不好在周山和俞文的面前解决,只能隐晦的示意手下。
周山听他说要把人拖出去,有些没反应过来的问:“他不是也受伤了嘛?”
“他情况不好,要先带回去向官老爷复命。”祁仲安说完后冲手下人点了下下巴,就有两名原本守在男子身旁的死侍把男人架起来拖出去了。
“哦!”周山不是白痴,他能感觉到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但他不能多问。
周山裹着衣服靠在床榻前,狭小简陋的床铺留给受伤的祁仲安和发热的俞文,除了他们三人,屋里只有一位侍卫站在不远处守着,周山看了类似打扮的人就发怵,例如站在门外的其他几名侍卫。
“冷吗?”祁仲安浑身无力的等待着人把医生带来,他其实比周山想象中的情况更加不好,但他怕自己昏迷后,只留周山应付,担心他会害怕。
“不冷,你不要说话,你嘴已经没血色了。”不久之前祁仲安还在安慰周山,现在倒是周山忍着疼把手搭上祁仲安的脸,把他不小心粘在脸颊上的头发抚下去。
“你真的不会死吗?你要是死了,我和俞文在这个世界上什么也不懂,估计也活不长久。”周山喃喃自语,也像是在问快要闭上眼的祁仲安。
“不会,不会死。”
“那等你好了之后,我有件事要和你坦白。”
“恰好,我也一样……”
两个大人还陷在莫名的感伤只中,突然俞文睁开眼睛大声的喊:“爹爹,我要尿尿。”
其实也不怪俞文打破了气氛,这么强烈的条件反射还是被周山给揍出来的。这个时代棉被贵,厕所远,刚开始传过来的那段时间俞文总会时不时的尿床,这搞得周山和祁仲安要经常洗床单和晒被子,因为次数超过村里六七岁小孩尿床的正常次数,所以大娘们把多余次数安排在了周山和祁仲安的头上,这令周山在那段时间很是头大。
“我带你去,你爹受伤了。”周山站起身来把靠里的俞文抱下床。
“等回家了你就开始减肥,太重了。”周山拉住迫不及待往外跑的俞文衣领:“穿鞋,等下烧成糊涂蛋我和你爹就把你丢了。”
在不久之前被灌下一大壶水的俞文一穿好鞋就拉住周山的手,他真的快要憋不住了。
两人刚踏过门槛,原本守在屋内的那名侍卫也跟在身后一同出来。
周山连守在屋里的一个侍卫都不敢搭讪,出了门房就更不敢抬眼看守在外面的几个满身煞气的侍卫,他领着俞文出后门,走出不足二十米,找个地背过身去,让俞文自行解决卫生问题。
俞文小孩子,啥也不懂,只知道再不尿尿,回家就要自己洗裤子了。
“爸,尿好了。”周山其实不是很想牵俞文的手,但最后还是牵了,现在大家都是泥里刚滚出来的样子,还谈什么洁癖。
原本事情已经都尘埃落定,等请来大夫为祁仲安解毒后,他们就能离开这个破地方了。
周山想,回城后他们应该也要去一趟衙门见一见官老爷,然后午饭前可以回家,到家了烧几锅热水三人都洗一个痛快澡,洗掉晦气后吃两口热饭,睡上一次好觉,那就是幸福。
“爸爸,爹爹怎么不在里面了?”走到门房门口时,俞文用力的扯住想跨门槛的周山。
“你爹不是在床上躺着吗?”周山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正望向两人的祁仲安。
“爸爸,爹爹不在里面,里面不是……”俞文眼前的场景绝对和周山看到的不一样,但他不知道该如果说明,他还太小了。
周山拉着俞文,跨过门槛,他要去祁仲安的身边,陪着他一起等大夫。
“里面有车……”这是周山意识消失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随后他身陷混沌中,许久未曾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