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还在继续,聂朝鱼发现顾嘉最近焦躁不安,一半血缘的关系,对这种事比较敏感。
乔沉不会在意。作为丈夫,乔洵不是一位好丈夫,他们相敬如宾但是聂朝鱼有时候觉得待在冰冷的别墅看着对自己不上心的男人到底图什么。
这一点,聂朝鱼和顾嘉一样。
顾嘉当上全职太太后不经常出门,但是有天,聂朝鱼发现顾嘉出门了,在晚上。
聂朝鱼没有说过,他一直知道顾嘉给他的生父生活费的事,他以为顾嘉是去见他的生父。
顾嘉不愿意说,这多正常,因为他们是同样擅长隐藏的人。
聂朝鱼再次看见顾嘉接了电话,数秒后烦躁地咒骂。
聂朝鱼心里的感觉是踏上了一条不归路,事实上各种时候,从他爱上乔沉的第一秒开始没有哪一天不坚持歧途。
聂朝鱼跟上去了,下意识的。
不可能直接说然后要去,聂朝鱼藏在了后备箱。
被家暴也没呈现这种状态,相反习以为常放任自流,聂朝鱼第一次见到,顾嘉愤怒到狰狞的状态,很着急,为什么?
情绪不稳定,这种不稳定的情绪让聂朝鱼心慌。
很显然这种情况,顾嘉是不会告诉他的,聂朝鱼只好自己寻找真相,但是有时候聂朝鱼必须明白,好奇害死猫。
情境有些相似,一边开车,一边接电话。
顾嘉的手在发抖连声音也带着抖起来,“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觉得凭现在你还能回来?”
“可怜,只能依附于别人的存在,为什么你的脑子只想到这种结果,我只是要报复你们每个人。”
“去死!”
“在此之前我会先让你陪葬,比如,乔洵的前妻到底怎么死的,刹车失灵?为什么失灵?”
顾嘉把手机扔在地下。聂朝鱼惊恐地捂住嘴巴,要多努力才能控制住不发出声音。
顾嘉的反应已经有八成,聂朝鱼强迫自己冷静,也许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因为原本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出现是个错误。
不出现就好了那时候突然觉得,聂朝鱼恰好在合适的地点以错误的身份喜欢上错误的人,但是现在他知道,他和乔沉真的不可能。
生活是一出奇妙的默剧,聂朝鱼就是滑稽的小丑。
电话对面的人也许和乔洵关系匪浅,不对,可能和顾嘉结怨,脑袋像装了千斤铁无论如何想不起来电话对面的声音,聂朝鱼听过那个声音吗?也许,知道了大人的秘密并不是一件好事,比如聂朝鱼突然呼吸困难,无法思考,眼睛酸得想掉眼泪。
等反应过来,车速达到前所未有的极点,顾嘉是去阻止这个秘密。
可是她没有想过也许正是要这个情景出现。
刺眼的车灯照得眼睛发疼,聂朝鱼下意识站起来,在车顶的镜子里清晰地残存影像,聂朝鱼不确定顾嘉是否看见他。同样的镜子,他就看见顾嘉悲怆的眼神,聂朝鱼几乎一秒就确定,顾嘉在恳求,恳求他把今晚所有的事当成一场噩梦,重新做回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聂朝鱼,毕竟这是她作为母亲最后的关怀。
很多时候,死亡是一种解脱,比如顾嘉能够借着死亡摆脱背负半生的秘密,留下来的人不得不背负秘密继续前行。
那之前,聂朝鱼觉得他的一生都在追随者乔沉前行,现在,以后,将来,会看着他喜欢的哥哥走向幸福,那时候他会找一个合适的女孩结婚生子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带着他错误的感情一起走向也许可能的下一辈子。
但是现在,也许连追随的权力也做不到。
聂朝鱼不该喜欢乔沉,以前他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聂朝鱼最后一个映象,剧烈的撞击声冲击耳膜,头不知道砸在哪个地方很疼,温热的ye体来源于额头流到眼睛,也许是血,但是聂朝鱼已经睁不开眼睛了,黑暗开始一点点侵袭,隐约听见碎掉的声音,它在心里,像一条毒虫。
醒来一直保持一个样,不说话,没有表情,彻底放空,好像可以正常吃饭,却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乔沉有时候犹豫应不应该告诉聂朝鱼关于顾嘉的事。
顾嘉莫名其妙出门,遇上车祸,座位在前排,失血过多结果可想而知,车上莫名其妙有聂朝鱼,在后排,也许比较幸运,他可能知道什么,乔沉不会问,聂朝鱼就停留在自己的世界。
很久之前,乔沉憎恨迁怒聂朝鱼,当顾嘉以同样方式死去证明一切都要付出代价,不是很开心,如果聂朝鱼不能做回原来的聂朝鱼。
昏睡了三天要留院观察,聂朝鱼不能正常上学,高三在即,还有很多很多事情,乔沉不担心聂朝鱼会跟不上,毕竟没有摔坏脑子,因为他的状态更让人担心。
聂朝鱼觉得生个病也不能停止Cao心,功课停止,家里越来越胖的猫咪,还有很多,关于乔沉,关于顾嘉,醒来后一直拒绝思考这些问题更愿意用琐碎的事麻痹自己。
有人说过想少一点会比较开心,聂朝鱼想不起来是谁,后来发现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