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睡著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四點了,她撐著酸軟的身體小心下床,來到客廳打開電視,拿著遙控器不停地換台,她沒有開燈,客廳裡只有電視屏幕的光一閃一閃,素淨的小臉上的認真和擔憂格外惹人心疼。
她不愛齊溫,一開始和他在一起只是因為他將趙澈趕走而報答他,知道他的身份後她就想方設法牽制他的行動,不讓他有機會去害她在乎的人,這件事很累人,可她依然不想利用齊朗保護她的叔叔,只是這麼多天都和他在一起,不知道有沒有惹怒齊溫,她很擔心齊溫會因為計劃被破壞而對趙家做什麼,所以她才半夜爬起來找新聞看,在她全神貫注找新聞的時候,燈突然亮了,她嚇了一跳,臉色蒼白地站起來轉身,高大健碩的男人站在房門口,穿著睡褲赤裸著上身,帶著滿眼溫柔疼惜向她走來,她鬆了一口氣,不是傷害她的人。
他來到她身前,將嬌小的女孩抱進懷裡,問:“怎麼不睡?”
其實他知道她在看什麼,也知道她在想什麼,她所有的犧牲都是因為趙家因為趙亦,只是…他哪怕已經百分之百確定她早就知道齊溫的身份,在沒有得到她的親口承認之前,他都不敢阻止她想要做的事,這是他傷害過她後的後遺症,他為曾經的自己贖罪,哪怕眼睜睜看著她被困在另一個男人身邊,他也不敢拆穿她。
“朗哥哥呢?怎麼也不睡?”
她在他懷裡抬頭,聲音又嬌又糯。
他摸摸她的頭,說:“沒有妳在身邊,我睡不著。”
她的笑明顯地僵住,很快又溫順地將臉貼在他結實溫暖的胸膛:“回去睡覺吧…”
他抬起她的臉,用認真的表情說:“不用擔心趙家,他們過得很好,沒有任何危險。”
她愣了一下,很快眼眶濕潤,讓他來保護她的孩子是她唯一一次利用他,也是她最後一次利用他,可他什麼都知道了,在她說出來之前,他就已經為她解決了她的困境。
“朗哥哥…”她推開他,一步一步後退,退到距離他一米的位置停下,忍著淚微笑,說:“一開始我們的付出就不是對等的,我再聽話再怎麼說愛妳,都比不上為我做的,我不需要妳為我做危險的事,也不想給妳帶來任何麻煩,我只想讓妳開心而已,可我發現我做不到…”
她還是太自卑了,將他們的愛用最Jing細的秤來衡量,她將她的給予看得一文不值,將他的贖罪看得重逾千金,他太了解她了,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可還是心如刀絞,健碩挺拔的身軀站得筆直,他問她:“又想把我推開是不是?”
她不說話,低下了頭,只有死死抓著衣腳的手洩露她此刻的心情。
“好,我走。”
男人的話太乾脆,她愣住了,呆呆地看著他。
他笑了笑,除了苦澀,還有溫柔:“雪瑤,我不敢勉強妳做任何事,包括妳拒絕我保護妳和妳在乎的人,我會遵從妳的意願離開妳,在這期間妳要好好想想,拋開妳卑微的想法好好想想妳想要的是什麼,我想得到的又是什麼,我很快會回來。”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有她的家,不是他迫不及待想離開,他只是想好好看看齊溫都對她做過什麼,他迫切地想知道他的好弟弟是怎麼折磨他心愛的女孩的,包括蔣家的人,他們將他心愛的女孩逼成這樣,到時候他樁樁件件全算回來!
門被輕輕關上,她站在原地,過了很久都沒動,從他關上門的那一刻起,她就覺得這個客廳的清冷得可怕,過了很久她才找回邁開腳步的力氣,轉身走進房間,兩個小寶寶睡得很沉,她小心地躺在他們身邊,想著自己應該要鬆一口氣,因為蔣家的目標不是他,他離開了就不會再為她擋子彈了…可是,她沒有他的手臂當枕頭,沒有他的胸膛依靠,沒有他寵溺溫柔的吻了,心像空缺了一個洞,空虛的感覺比刀割更難受,她深吸口氣,逼回眼眶裡的淚,閉上眼。
昏昏沉沉睡了一個多小時,小寶寶哭了,她趕緊起來,笨拙地給孩子換紙尿褲,將他們餵飽後已經是一個多小時的事,沒有他在,她好像靈魂都被抽離出身體,腦袋空洞地做著這一切,隨意做了一些早餐,木然地坐在小飯桌上吃著,門被人打開了,是她消失很久的“男朋友”,褪去了陰沉和優雅,氣喘吁吁地看著她,更顯得深情與尊貴了。
她放下筷子,低頭沉默了兩秒,又抬起頭來:“我出軌…”
門“碰”地一聲被關上,“出”字之後的聲音被淹沒,他面無表情,邁著優雅緩慢的腳步向她走來,她有些害怕,想逃又不敢逃,這是心狠手辣的惡鬼,她和齊朗在一起那麼久,他會不會因為計劃被破壞而對她動手?他會不會對她的孩子出手?
他已經來到了身旁,她的身體本能地往後縮,抬起頭時,眼神不自覺地露出一絲乞求:“都是我的錯!求…”
“在吃什麼?”
她只是一個晃神的功夫,他的表情就已經換上了溫柔的微笑,手放在她的頭頂,沉緩輕柔地問,只是他的微笑有些僵硬,他想表達的寵溺和溫柔也就成了詭異,把她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