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洪濤知道他們離開了那座小島,可傅安不知道,時間每過一秒,他的心就絕望一分,所有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都只會向他回復“暫無消息”四個字,他生活在他最害怕的世界,這個世界好像從來沒有她這個人,甚至連曾經轟動全城的錄像都沒人提及,徹徹底底從他的世界裡消失了…
短短三個月,曾經陽光朝氣的偶像巨星變成了另一個人,沉默寡言,消沉頹廢,眼神滄桑,他在演唱會上痛哭嘶吼,接演的每一個角色都沒有好下場,他用各種方式折磨自己,即使如此也無法宣洩心裡的痛,他深陷在孤獨的世界裡,沒有乖巧怯弱惹人疼愛的她,沒有趙澈和趙亦,他甚至期盼過聽到最恨的傅海的消息,可是都沒有,剛開始他還能應付蔣洪濤的關心,可現在他越來越聽不進去了,因為整個世界的聲音和色彩漸漸消失,沒人知道他有多痛苦,有的時候甚至期盼自己能發生什麼意外,從此再也不需要面對這個世界,當他飄飄蕩蕩跑進來來往往的車流裡,蔣洪濤才開始後悔,可事已成定局,他不想告訴他那些人的消息,在傅安痛苦的時候,他也在期盼著時間能讓他淡忘一切。
她過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好,這幾個男人真的為她買了一座島,還將趙陽和趙希接了過來,但也妨礙不了他們隨時隨地要她,她很喜歡這樣的生活,只是這幾個人都在這裡陪著她,她覺得耽誤了他們的工作。
裸著上身的齊朗抱著全身赤裸的女孩走進別墅,身後還跟著敞著白襯衫拿著瓶汽水的齊溫,三人的氣質不同,卻同樣都是一臉滿足的表情,在客廳裡看電視的傅海轉頭看了他們一眼,將播著傅安的新聞的電視畫面關了,站起身來走向她。
從那座小島回來之後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傅安的消息,看得不多,卻足夠讓她了解他的情況,還是那樣酒紅色的頭髮,化了妝的男孩有著與平時不同的酷帥,只是沒有了以前的朝氣,死氣沉沉的,好像得了絕症的人,隨時都會離世而去。
“安哥哥怎麼了?”
傅海本來不想提他,沒想到她會先提起,她心腸太軟,不知道會不會因為同情傅安而收留他,可她問了他又不能不說。
“可能是以為你死了,他最近過得不太好。”
無所謂地回答了句,傅海伸手去接她,她勾著他的脖子挪進他的懷裡觀察他的表情,他很少提傅安,不知道他對傅安是什麼感情,其實她很想做一件事,只是他們幾人可能會不高興。
剛做好午餐趙澈在走出客廳的時候就聽見了他們的談話,此時站在電視劇前,用遙控打開了電視,靜靜看著電視裡播放的傅安的新聞。
“你想原諒傅安?”
還是齊朗懂她,她收回視線不說話,看向傅海,傅海抿唇沉默,其實他也在掙扎,他對傅安真的沒有太多的感情,可是知道傅安差點被車撞死時心裡仍然不舒服,他不像蔣洪濤跟海龍幫的兩位見慣了生死,而且傅安這樣自暴自棄的舉動不可能只有一次,但是又不想有更多男人跟他爭搶她,他很少有這麼猶豫的時候,想了很久才說:“不管你想怎麼做,我都不反對。”
傅安說著的時候,趙澈也走了過來,神色有些複雜,他是唯一一個希望她原諒傅安的人。
“雪瑤…”
為傅安求情的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因為這裡除了她就沒有人會聽他的意見,他也不想左右她的想法。
她知道趙澈的意思,看了看齊朗和齊溫,沒有從他們臉上看出任何怒意和不滿,他們除了滿足她的時候不聽她的話,她的其它決定他們是全力支持的,何況傅安根本爭不過他們,她原諒他是一回事,他能不能靠近她可難說,還有,他們要對付蔣洪濤,她原諒了傅安的同時還能讓蔣洪濤難受一輩子。
幾個男人很快就為她籌備好和傅安見面的事,當晚他們就把她送回星海城,傅安正在開演唱會,他們是從後台進去的,可以看見舞台下的粉絲正為他的痛苦嘶嚎而痛哭,蔣洪濤也在距離舞台最近的位置,時刻注意傅安的異常舉動,他做足了準備,卻沒算到傅海能調動演唱會的工作人員。
“啪!”
燈光和音響突然消失,萬人演唱會上一片漆黑,在極短時間的安靜之後,全場爆發不安的哄鬧聲和驚叫聲,眼看觀眾亂得隨時有可能發生意外,蔣洪濤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正想拿手機聯絡手下,一束白光突然亮起,照在傅安身上,傅安像個遊魂般搖搖晃晃,一邊痛哭一邊拿著話筒唱歌,只是話筒被關了,所有人都聽不到聲音,只有無盡的悲傷映入大屏幕,感染在場每一個人,一萬多個觀眾的騷亂慢慢停了,只是仍有響徹整個體育館的嘈雜聲,這時,另一束光亮起,照在升降台上,傅安卻還是深陷在悲痛中,對周遭一切毫無所察,直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落入他的眼角餘光。
他所有的悲痛所有的滄桑都消失了,瞪大眼睛不敢動彈,那個女孩不像做夢那樣遙遠虛幻,卻又像美夢一樣不真實,她…沒有死?
台下的蔣洪濤一雙噴火的眼死死盯著升降台上緩緩升起的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