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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楼层的单人病房中,江寒声也醒来没多久。
坐在病床边陪他的是江博知。
江博知将手中削好苹果递给他。
江寒声没有多余的表情,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吃过两口后就放回果盘中。
江博知说:“待会儿再做一个全身检查,看看有没有内伤。你还年轻,别留下什么毛病。”
“好。”他淡淡地回了一句,目光很快挪到窗外,不太想说话。
江博知看他态度不冷不热的,又继续找话题,“我去看过周瑾了,亲家也在。”
江寒声目光挪回江博知身上,静静地等他说下文。
江博知看他关心周瑾的状况,道:“医生说她疲劳过度,加上轻微脑震荡,需要多休息。”
那就说明没什么大碍,江寒声暗暗松一口气。
这时江博知的手机铃声响了,他按掉,过了两三秒钟,对方又再次打过来,重复两次,可见是有急事。
江寒声看出他的为难,淡淡地说:“你去忙吧。”
自从上次江博知提出再想要一个孩子的想法后,他们父子间的关系并不轻松,江寒声周围跟筑着一道无形的坚冰,不动声色地将所有的人阻挡在外。
江寒声不愿意做任何敞开心扉的交流,江博知拿他没有办法,两人沉默着,气氛就在沉默中变得越发僵硬。
江博知无奈地叹了口气,对江寒声说:“你好好的,爸晚上过来陪你。”
江寒声拒绝说:“不用了,今晚我就回去。”
他曾经在类似封闭式的戒毒病房里待过煎熬漫长的一段时间,闻见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看见白花花、空荡荡的墙壁,就容易陷入痛苦的回忆。
他不喜欢这种地方。
江寒声是个拿定主意就很难改变的人,江博知也不多劝。离开病房后,江博知打了一通电话,请求定期给江寒声做身体检查的医生晚些时候过来看看。
临走前,江博知再去看了看周瑾,见她已经醒来,终于放下心,又转头跟周松岳寒暄起来。
周瑾看他们还有说有笑的,显然江寒声还没有跟他们提起离婚的事。
周瑾稍稍松了一口气,起身,趿拉上拖鞋,对他们说:“我去看看寒声。”
她穿着病号服,走路时脚下还有点软绵绵的,却没停下步伐,一路朝江寒声的病房奔去。
到了病房前,周瑾也没敲门,直接推开。
江寒声正坐在病床上,单手一粒一粒解着病号服上的扣子,准备换衣服。刚解一半,周瑾就闯了进来。
江寒声一愣。
周瑾忍不住欣赏着他的锁骨和胸膛,故作轻佻地吹了声口哨。
江寒声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听周瑾这声口哨,被她的调戏呛住嗓子,一时咳得满脸通红。
他飞快地把扣子系回去,看周瑾已经坐到他身边来,有些难能容忍地说:“你怎么不敲门?”
周瑾解释说:“我看门没有锁。”
江寒声:“……”
周瑾轻轻抚上他的腿,大约是伤口的地方,问:“你怎么样?”
江寒声语气硬邦邦地回答:“我很好。”
周瑾上下左右仔细观察了他一遍,最后对上他漂亮的眼睛,询问道:“你没把离婚的事告诉爸妈他们?”
听到离婚两个字,江寒声抓紧床单,沉默了一会儿,他才说:“等签过协议,我再说。”
周瑾问:“所以到现在,你还是想跟我离婚?”
“……”
“理由是什么?”
“……”
“你埋怨我不关心你,这件事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你说我不想跟你要小孩,这件事,我们都有错,结婚前说好暂时不考虑这件事,是你先变卦了。”
江寒声艰涩地解释说:“你该拒绝我。”
他最想要的从来不是孩子,而是周瑾。
江寒声总是抱有一丝侥幸和幻想,以为周瑾的不拒绝就是接纳,所以当看到避孕药的那一刻,所有的美好幻想瞬间被击碎,他的情绪也随之走向极端。
“所以我说我们都有错,没有拒绝你,我的错;吃药的事瞒着你,也是我的错。我害怕我说了,我们总会为孩子的事吵架……”
周瑾跟很多男人相过亲,每当她一说自己暂时不想要小孩,对方就会冷却掉与她交往的热情。
结婚以后,周瑾发觉江寒声很渴望当一个父亲,她做不到总在他开心的时候,次次都给他泼冷水,让两个人徒生隔阂。
而且周瑾并不是不想怀孕,她也很喜欢孩子。
每天到重案组上班,途中都会经过一条通向幼儿园的人行横道,有时候偶尔能看见一群小朋友在老师的带领下举着手过马路,周瑾看到那些朝气蓬勃的红脸蛋,就会不自觉地开心。
只是她暂时还放不下周川的案子。
周瑾考虑着再过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