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陆沉从包里拿出一盒软膏,看了一眼瘫软无力的郑蘅,把软膏丢到了床上,用眼神示意她打开看看。
郑蘅双眼迷茫,懒得看盒子上一排又一排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
于是她不解地问他:“这是什么?新的避孕药吗?你刚刚不是戴了……”
“不是。”陆沉打断她的话,“给你擦伤口的,在破皮的地方涂一点,好得更快。”
郑蘅更加不解了,她低头看了一眼她的大腿根处,突然有点结巴:
“那里……也没有……受伤啊,更……更没有破什么皮。你没有那么用力啦,再说,人家又…不是处…呃…不是第一次了。”
陆沉在她头上轻轻弹了一个爆栗。
直接绕过了她的身体,拿到那只软膏,打开了盖子挤出一小段白色的膏体。
他打开她的双腿,意味深长地朝着腿心看了一眼。
郑蘅整个人都往后缩,像个受惊的拨浪鼓似的,对他摇了摇头。
“我真的不需要用这个,我……”
话音未落,陆沉的手从她的大腿一路往下,游移到了她白嫩光滑的玉足上,将手里的软膏均匀地涂抹在了她的小脚趾处。
然后,若无其事地白了她一眼。
“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呢?”
她这才看见,她的脚趾昨天起了血泡,又被鞋子磨破了皮,袜子还染上了一丝血迹。
她自己一直浑然不觉,他却在心里记挂上了。
郑蘅十分感动,心头一暖,正准备措辞感谢他的细心。
突然看到他低低忍着笑意,眉眼里写满了促狭。
于是她恼羞成怒,随手就拿起床上的枕头向他丢去。
“你又逗我。”
两个枕头都丢完,仍然觉得不解气,她抬起脚轻踹他的腰。
陆沉一把按住她的双脚,不让她乱踹。略有所思地对她说:“我应该先让你去洗澡,再回来上药。”
郑蘅余怒未消,“要洗你自己洗,我才不要洗澡。”
“不行,我抱你去洗澡。”
陆沉把软膏盖子盖好,放在一旁的柜子上。然后又折回床上,一把将她抱起来。
“去洗个澡,等会儿重新再上一次药,然后陪我睡一会儿。”
郑蘅停下了挣扎的身体,想到他昨天夜里没怎么睡好,今天又一大早就出了门。
还跟她来了两次……
她搂住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颈窝。
“不碰到水就行了。”
洗完澡郑蘅坚持要自己一瘸一拐地爬回床上,陆沉站在她身后有些好笑。
“我看你刚刚回来时走路还脚底生花,怎么上完药就瘸了?”
郑蘅也学着他翻了一个白眼。
若是没有人问她疼不疼,再深再重的疼痛,她也能一个人咬着牙默默忍住。
可是他今天却一直惦记着她的伤口,还为她买了药,认认真真地帮她涂在脚上。
她突然就觉得,很疼很疼。
郑蘅躺在陆沉的身侧,中间隔着一小段距离。
她刻意离他远了一点,防止自己再度被美色冲昏头脑。
她需要保持几分清醒,好好缕缕他们现在的局面。
七年前他们决绝分手,她花了一年时间才开始接受已经失去了他的事实。
然后用了漫长的岁月,逐渐将他从生活中淡化。
如今他又意外地回到她的身边,与她再度肌肤相亲。
如果这一次他又转身离开,那她要再花多少年去承受这种支离破碎。
刚刚分手后的那几天,起初她端着矜持,为了保留最后一点自尊,狠下心跟他断绝了一切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再过一段时间,她开始出现幻觉,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出现在她的眼前,向她求和。所以她仍然固执地不肯去主动找他。
再然后他真得杳无音信,她的理智才一点一滴被思念侵蚀。相思如水啸,冲垮了她所有伪装起来的坚强。
于是她疯狂地给他以前的各种社交账号发了不计其数的信息。只是无一不石沉大海,她终于日渐绝望。
她又忍不住想,如果她当时没有为了强制自己忘记他,断绝了与游戏的联系,那么她也许就能早一点找到他。
甚至,在他刚刚在这个领域崭露头角的时候,她就能发现他。
这样的话,就不至于在再次遇到他的时候,已经虚度了七年的光Yin。
家里逼婚日益临近,就算这一次她还跟十几岁的年纪一样,不问结局,只顾着与他耳鬓厮磨。
她如今的年纪也给不了她多少剩下的时间了。
而他也快到而立之年,曾经因她摔得头破血流,又怎么会愿意再跟她继续纠缠。
郑蘅想的愈多,愈觉得他们之间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她闭上双眼,头皮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