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一點點溫暖,那份溫暖就特別感動。為了怕萊拉親自來更衣室找人,兩人很有默契得速往停車場移動。他的車是低底盤的跑車,易喜站在車前有點不知所措。
「沒坐過跑車?」他問。易喜怯生生得點點頭。「載你去晃晃。」他幫她開了車門。跑車的底盤很低,坐起來很有速度感,有點拉風,但是她不太熟悉,沒什麼安全感,顯得有點害怕。
宋子祺開出停車場後,往陽明山的方向駛去。說也奇怪,本來是滿腹的鬱悶,一股悶氣無處可發。但是副駕坐著易喜的時候,竟然有一點雀躍的感覺,好像是翹班去約會。開這種車,是所有男人的夢想,但宋子祺除了剛開始在路人的目光之下有感受到一點虛榮以外,他始終沒感受過開這種車的樂趣。載萊拉的時候,萊拉始終會給他:「你能過上這種生活,是我給你的。」的那種態度。不管他多努力,十色做的有聲有色,她仍是這樣的想法。他經常覺得氣悶,可是現實很殘酷,在自己的夢想之前,他必須彎腰低頭甚至下跪。
宋子祺的話本來就不多,今天話更少了。易喜偷偷觀察著她,眼裡流露著一股擔心。萊拉那種氣勢,誰受得了,而他一直是很內斂的人,包括憤怒與悲傷,都緊緊得埋起來,她擔心著:要怎麼做才能讓他舒坦一點,是吃一頓美食嗎?還是看風景?還是喝點酒?
他注意到她在看他,感受到那種沒有言語的關懷。而真正該關心他的人,根本不在乎他。想到這裡,他的心裡又難受了起來。雖然和萊拉經常在爭吵,個性也不算太合,但還是有很好的時候。車子進入山區,綠油油的樹木讓他的思緒更清明,很多時候的爭吵,宋子祺都會想:讓一讓算了。但是萊拉昨日的謊言和今日欲蓋彌彰的吻痕讓他心裡莫名的抽痛。
難受的不是背叛,而是幾日前還有正常的性生活,萊拉的不解釋,平常講話那種習慣羞辱的方式,讓他覺得自己像條她養的狗,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易喜的電話響了,是羅仲錫。
「小喜,你們去哪吃飯呢?」他問。
「師傅,我們要去哪?」易喜轉頭問宋子祺。
「羅仲錫問這麼多,要一起來嗎?」宋子祺微微一笑。羅仲錫隔著電話聽到宋子祺的回答,他和易喜說:「看到宋子祺就想到工作,你們去就好了,我只是想聽聽你聲音。」
易喜臉微微一紅,低聲說道:「我會早點回去。」掛了電話以後,她還低頭用line回覆了幾句。宋子祺看到,心裡知道她們肯定在說些情侶間的情話。這通電話,真正的深意也是羅仲錫想要宣示主權,順便聽一下現場的氛圍,易喜很配合,也沒有任何不悅。他更羨慕羅仲錫了,在愛情裡不就是這樣嗎?但這些年,他哪敢。
昨晚睡睡醒醒,萊拉的電話沒接,人也沒回來。某個人出現在他們之中,他早就有預感,但是一整個晚上擔心的其實是枕邊人的安危,不管如何,報個平安也好,今早忍不住問了兩句,反而得到這樣的結果。可是說到底,意外嗎?宋子祺其實不意外。
他打開了車窗,舒服微涼的空氣襲來,他決定不想再想萊拉的事了。這題無解,他比誰都清楚。身旁的易喜單純得看著窗外,好像也很享受山林裡的寧靜。
「我很好奇你們三個人的關係,你看起來不像那樣的人。」宋子祺看易喜掛了電話後,他開了這個話題。他們其實很少說私人的事,兩人的距離很遠卻又很近,其實宋子祺是很早知道他們三人秘密的人。他順著羅仲錫的話,若無其事得問了這句,想要試試兩人能不能聊得更近。看著她乾淨的側臉,宋子祺突然覺得自己不該再糾結萊拉這件事。有些事情,他妄想了許久,如果這是一個契機,他再接受十倍的羞辱也值得。他像是獵人,聞到了可以狩獵的機會,馬上又有了精神。
宋子祺的城府很深,但是易喜卻是直來直往的人。在她心裡,宋子祺是一個很嚴肅,很能保守秘密,而且總覺得兩人之間有一種若有似無的親近感與莫名的默契,那種默契不是羅仲錫和佩娟那種,是一種難以解釋,有點微妙緣分的那種感覺。那種微妙,讓易喜在他面前很坦誠。
「那樣的人是怎樣的人?」易喜問,眼中有一種直接了當的自信。宋子祺愣了一下,她在他眼裡一直是溫順,柔弱的感覺。 「淫亂?驕縱?還是複雜?」她問。
「我不是這個意思。」易喜的反應讓宋子祺意外,他覺得自己似乎說錯話,有點懊惱。
「在這行業一開始很陌生,他們都是很好的前輩。一開始也有點寂寞,等意識過來,好像已經很難說清楚狀態。我知道在別人眼裡很荒謬,但是生活是自己過的。我們很快樂,也許這世界上,就是有人不適合夫妻的制度。」易喜平淡得說。
「我也是前輩,我覺得我好像錯過了什麼。」他半開著玩笑,兩人都笑了。「確實生活是自己過,話是別人在說。」宋子祺說。他很少能了解她,對她的妄想源自身體比較多,印象最深的那次用是小瓜來找羅仲錫,易喜毫不猶豫得面對,就為了維護羅仲錫的面子。很深入得多聊幾句後,他感覺到:易喜有一種讓人很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