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
在无数个寂寞冷清的夜晚里,就是这种黑暗慢慢腐蚀掉那颗鲜活跳动的心脏,让它变得枯朽、沉淀到黑暗的最深处。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开始怨恨,怨恨一切、霸道固执的父亲、唯唯诺诺的母亲、冷酷无情的君王、还有有幸得到宠爱的令雏子,她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和心血,最终还是输给了那个女人。
莹。明明是光辉灿烂的意思,在她身上却是一种讽刺。灿烂的只有美貌,内心却已经被黑暗所侵袭。
所以她不死心,不甘心就那么被抛弃,嫁给一个不知名的男人,那个光辉的后位是属于自己的,没有人能够抢走,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拉下令雏子那个女人。
也许是上天给了她一个机会,竟然让母亲发现了瑶妃与女琴师的私情,她也只是试探着叫琴师过来询问一番,没想到竟然真的得到了重要的线索。
家风严谨的大将军之女、当今圣上的妃子,竟然与女琴师有私情,那是何等败坏家风的一件事情啊!这件事情要是抖搂出去,等待瑶妃的只有死路一条。
只要一想到一向高傲的瑶妃脸上露出的惊恐神色,她就忍不住要笑出声来,自己可是牢牢的把握住了她的命脉,供自己调遣还不是小菜一碟。
父亲被气到中风,卧床不起,只剩下母亲可以依靠,这恰恰是一个能够向父亲证明自己能力的好机会。如果她不努力的话,那些美艳动人的妹妹们就会替代她的位置,自己就如同被用完的棋子,随意抛弃掉了。他绝对不能容忍这种情况的存在。
所以,她囚禁了卢琴师,并把她身上的物件拿来给瑶妃看,证明自己已经知道她们的私情。果不其然,瑶妃被击溃了,为了守住秘密和保护卢琴师,她答应自己去寻找对令雏子不利的线索,身为令雏子好姐妹的她,肯定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那天威胁恐吓了瑶妃一番后,关莹再也没能见到瑶妃一面,听说她是生病了,暗骂她没用的同时又转移了好几次卢琴师的位置,防止她被人找到。暗线传来的消息是瑶妃大病一场,昏迷不醒,令雏子去看了她几次也没能说上话,让她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通知母亲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几天后,她才收到瑶妃的密信,说夜晚寝宫相见,有要事相商,才急急忙忙躲开宫人的视线,像上次一样潜入了瑶妃寝宫。
寝宫内只点了几盏烛灯,显得纱幔后的影子模糊不清,里面的人见到关莹到来,咳嗽了好几声,哑声请莹妃落座。
关莹警惕的坐到离床榻最远的地方,看着里面的身影咳嗽着一抖一抖,一副重病未愈的样子,厉声问道:“你是生了什么病,怎么那么久才好,是不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好找出姓卢的下落!”
纱幔中的人一僵,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显得凄楚卑微:“···我··咳咳···哪里敢···你误会了····我这次叫你过来····正是要告诉你一些令雏子的秘密的····咳咳···”
关莹眯起了那双媚眼,不相信的问道:“此话当真?”她到底在搞什么把戏,一直躲在纱帐里不让人看清她的,面容,莫非是在故作姿态,想要诱出卢琴师的下落。
“本宫先警告你!不准给本宫打什么马虎眼,令雏子一天不死,你就别想知道姓卢的下落!”
她尖声叫嚷着,冲上前去想要拉开床幔,看看里面的瑶妃到底是在搞什么。
手刚碰到纱幔的一瞬间,里面传来的陌生的笑声。
“呵呵···本宫对卢琴师的下落,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关莹僵住了,松开纱帐缓缓向后退去。
这个声音是····
一只小手缓缓揭开阻隔,露出一张红润娇俏的小脸,俨然是她恨不得生啖其rou的令雏子。
“你··怎么会?”
“嗯?”雏子笑着跳下床铺,一步步走向因震惊而满脸扭曲的关莹,笑的明媚又自信,“你是想问本宫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么?”
从纱帐的缝隙里,关莹能看见瑶妃那苍白如雪的脸,她现在还是处于昏迷的状态,从头到尾就是令雏子一个人在演戏!
关莹稳住心神,故作镇定的问道:“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替瑶妃出头?你就不怕我把她的龌龊事抖搂出去么?到时候她就身败名裂了!你也别想好过!”
雏子无辜的耸了耸肩,慢悠悠的溜达到书桌面前,用剪刀剪了剪烛芯,满不在乎的说道:“那就不让你把她的事情抖露出去不就好了?”
关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是··什么意思?”她控制不住的开始发抖,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女人显得如此可怕,被烛火映照下的俏丽面容看起来像是蒙了一层诡异的Yin影。
“本来这次是想处理掉一个人的,竟然还有一个主动送上门了。”雏子笑的开怀,大眼一眨一眨的,一派天真无邪的样子,红润的小舌舔了舔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