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家宝觉得被冒犯了,反而沉下气来,对常北望道:“你什么都不懂,阿佑这脾性,绝对不会容得下文世乾。他现在忍耐着,长大了肯定会跟他拼命,这不是几根冰淇淋的事。文世乾侵犯过阿佑。”
常北望大吃一惊,“这是真是假?你有证据?”
“这能有什么证据!我Cao,被强的人还会自己装个摄影机拍下来,还是开个记者会叫人围观?阿佑大腿上被割了十几道,这他都不敢被人看见,能拿出什么证据?”
常北望略一思索,道:“这事无论真假,都必须告诉世龄。”
俞家宝被亲昵的“世龄”刺了一下,冷道:“阿佑不想告诉母亲。他自己是弱鸡,但还要去保护比他强百倍的母亲,你告诉文世龄,阿佑也不会承认的。”
常北望笑了出来,苦涩道:“你跟阿佑有什么区别,你这身世,还要去保护比你强得多的阿佑。这事什么证据也没有,你别被他几句话迷得脑子都没了。”
俞家宝又被激怒了,“阿佑受了那么多罪,你们一句‘没有证据’就完了,他这种眼睛长在额头上的大少爷,为什么要拿这事骗我?他是怎样的人,你根本不了解。”
常北望踏前一步,双手捧着俞家宝的脸,轻声说:“我不了解阿佑,但我了解人性。他对你可能有过真心实意,这是因为身边没人,他太孤独了。现在阿佑慢慢长大,接触的人越来越多,他已经不需要你了。如果你能给他清除障碍,那孩子会毫不犹豫地利用你。不管你为他做多少事,等过一段时间,他的生活有了新的圈子,很快就会把你忘掉。”
俞家宝脸上的怒意和愤愤不平都熄灭了,漆黑的眼眸水润光亮,几乎不经过思考,他平静道:
“嗯,他快点忘掉我最好。”
常北望怔住了,慢慢地,他放开了手,后退了两步。
俞家宝从来没在常北望脸上看过这么痛苦的表情,在他的腿完全不能伸直的时候都没有。他的嘴紧紧抿着,微微抽搐,眼睛里即是失望,又是不解。
但这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他的脸冷了下来,漠然道:“俞家宝,我尽了朋友的义务,你要跳火坑,我没办法。你要还有点理智,现在跟我出去。”
俞家宝摇摇头。
常北望转过身,一瘸一拐地离开。他甚至没法维系正常的步姿,他太累了,浑身的弱点都暴露了出来。
接下来的一周风平浪静。文世乾果然在这房间开了两次会,这些人在讨论什么,俞家宝完全没心思听。他知道别人也不敢接,就都传送给了常北望。
除了阿佑,最想收拾文世乾的,当然是常北望。他知道常北望会有分寸地利用视频,给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这是翘翘板的两边,文世乾下去了,常北望就当权。至于常北望会怎样对盛世酒店和阿佑,俞家宝已经没有余力去干涉了。
他对常北望多少有了解,常北望不是不贪婪,可他最大的渴望是安稳的生活,如果不受大刺激,绝对不会做出太极端的事。情况会发展到哪一步,完全看阿佑怎样跟常北望周旋。
这已经不是他能左右了。他就是笨蛋1号,领完便当,赶紧滚蛋。
俞家宝越来越迫切地想要离开。本来他的计划是一边在阿七家的洋果子店打工,一边报考餐饮业技能考试。只要考试通过,他就能拿到特定技能签证,长期留日工作。但他实在没时间打好日语基础,所以直接申请了研修生签证,联系了一家食品工厂,打算从低工资的体力活做起,先留日再说。
一切按部就班进行着,顺利的话,他在两个月内就可以离开。
顺利的话。
拿到研修生签证后不久,一个电话打到后厨,召唤他上去开会。他职位低微,向来只在例会里凑人头,专门招呼他开会是绝无仅有的事。
俞家宝在上电梯时接到常北望的短信,只三个字:少说话。
他心知不妙。踏进酒店的会议室时,兵荒马乱地同时走进了三四个人,感觉像抢救病人的急症室似的,每个人都肃穆又紧张。
会议室的桌子手术台一样光洁,反着顶上的光,桌旁团团坐着文世龄、文世乾、常北望以及好几个高层,大都是前台与客房部的人。他一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脸上。
“坐吧,”文世龄招呼道,“家宝来了,那我们就开始,其他人别等了。”她刚一说完,陈情匆匆走了进来,紧张地坐在俞家宝旁边。
俞家宝心想,完了,一定是摄像头东窗事发了。
文世龄声音冷冰冰,“今天早上网上传了一段视频,乔伊休女士在浴室洗澡被偷拍。这个浴室,是我们酒店的至尊套房。”
全部人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透一口。
文世龄继续:“先说解决方案。今天一大早我们几个碰了碰,北望主张我们必须主动承担责任,所以我们已经联系乔伊休的经纪公司,道歉并且提出赔偿。他们那边还没有回应,不知道会不会发起官司。公关那边联系删视频,视频流传了一小时左右,早上八点半已经看不见了。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