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的床垫年久发硬,乔桥整晚都没睡好,怎么翻身都觉得不舒服。
她隐约知道该起了,但懒得不想动,刚想换个姿势继续睡,忽然感到有股小小的力量正在把什么东西从自己手里拽出来,乔桥睡梦中下意识地攥紧了,没想到对方也非常执着,大有跟乔桥一直僵持下去的意思。
乔桥又困又烦,实在受不了地睁开眼睛,结果猝不及防地跟小婵来了个眼对眼。
小婵没想到乔桥居然醒了,她有点尴尬,赶紧把手缩回来,装作若无其事地在裙子上蹭了蹭,乔桥低头一看,怪不得睡梦中会有拉扯感,原来是小婵一直试图把宋祁言的手表从自己怀里拽出来。
昨天晚上自己太困了,手表也忘了装起来,就这么抱着睡着了。
“你醒啦?”小婵明知故问,“爸妈让我喊你吃早饭呢。”
“哦。”乔桥坐起来,她特意向外看了一眼,果然,昨晚临睡前反锁的房门现在已经洞开了,门锁上还插着一把钥匙。
不用问都知道是谁干得。
“你平常都起得这么晚吗?拍好轻松啊。”
“听说公司很多超帅的男艺人,真的吗?”
“你跟他们私下有交情吗?”
“”
乔桥一边穿衣服,小婵就在旁边连珠炮似的发问,乔桥刚起床口干舌燥,实在敷衍不过去了才简短地回答几个字,外面乔母催促两人吃饭,乔桥如蒙大赦:“走,先吃饭。”
“姐那个表好漂亮啊。”小婵磨磨蹭蹭不愿出去,她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试探问道,“是你的吗?”
“不是。”
乔桥太清楚她这个妹妹的性格了,如果回答是自己的,小婵肯定会想方设法要过去,甚至会鼓动父母出来帮腔,而一旦父母出动,东西易主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这种戏码从小到大发生过无数次,乔桥要是还不知道怎么拆招就白活了。
不过她也没说谎,表确实不是自己的。
“啊?”小婵显然不死心,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嘟囔了一句,“真的吗?”
乔桥装作没听见,先她一步出去了。
餐桌上乔父正看报纸,乔母把最后一个菜端上桌,珠珠则早就在餐桌前眼巴巴地等着开饭了,不过这次她没再戴乔桥的耳环。
小婵也跟了过来,一家人入座后各怀心事地吃饭。
“乔桥呀以后工作不忙的话,多回家看看,又不远。”乔母率先开口,“有什么事,我们也好帮衬着。”
这话乔母也就姑且一说,乔桥也就姑且一听,但她的筷子还是不由自主地顿住,乔桥知道乔母要说正事了。
“你看,小婵也大学毕业了,现在不比以前,工作哪儿是那么好找的?再说女孩子,工作都是虚的,找个正经男朋友才是实在的好处。”
珠珠揶揄地看了小婵一眼,小婵推了她一把,两人打闹了几下。
“你一直在大城市工作,见得人也多,要是有什么家底丰厚的男人,别忘了给你妹妹介绍。”乔母兜兜转转终于说到了重点。
“她肯定认识不少有钱人。”小婵忽然接口道,“今早我还看见她拿着一只钻石手表呢,一看就很贵。”
一桌人的视线像聚光灯一样忽然都集中到乔桥身上,乔桥反应也快,她自然地笑笑说道:“高仿而已,你看着像钻,其实都是皓石,不值钱的。”
“乔桥姐!”珠珠兴奋道,“能给我看看吗?”
乔桥一千一万个不想拿出来,但骑虎难下,藏着掖着反而更奇怪,只好回屋拿出手表遥遥在珠珠面前晃了一下,没想到珠珠根本不满意这种一闪即过式的展览,硬是拉着乔桥的手腕仔细观赏,如果不是乔桥攥得紧,手表都要被夺去了。
“真漂亮啊!”
珠珠由衷地发出感叹,小婵和乔父乔母也凑过来,乔桥怕看久了露出破绽,赶紧挣脱出来把手表重新收好。
“乔桥,买这些东西干什么?乱花钱。”乔母的语气里带了点责备。
“是朋友的,落在我这儿了,回去还要还他。”
“男款手表落在你那儿——”小婵吃吃地笑,“你俩什么关系呀。”
乔桥不由得多看了小婵一眼,不为别的,实在是这话酸得都要冒气泡了。
乔桥和小婵从小一起长大,两人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但受到的待遇却截然不同。乔父乔母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一定是先捧给小婵选,小婵不要的才轮到乔桥,别人家都是妹妹捡着姐姐的二手货用,乔桥家却完全是反过来的。不仅如此,同样一件错事,乔桥做了可能会被痛骂,小婵做却会被乔父乔母当趣闻一样在家族聚会上夸耀,只恨别人不知道小婵多可爱似的。
以前乔桥还想不通,后来某次过年偶然偷听到亲戚们闲聊,才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多年的郁结顿时烟消云散,从此心态便摆平了,所谓没有期待也就不会失望吧,有时候小婵非要跟自己争什么,也都会故意让给她。
大概就是胜利惯了,忽然在“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