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桥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
身下的地板不规律地颠簸着,她侧耳静听了一会儿,终于确认自己是在车上,而且是一辆跑起来零件哐当响的破车上。
她试着小幅度动了动,但四肢的绳子缠得很紧,一点空隙也挣不出来,眼睛被蒙住,对外界所有的感知都来自于触觉,身体告诉她这是一个又窄又挤类似盒子一样的空间,鼻子告诉她这快把她熏晕过去的味道来自汽车排气管,所有一切加起来,答案就很明显了,她被人塞进了汽车后备箱。
行、行吧。
乔桥深吸了两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然后才细细梳理发生过的事,首先排除了随机作案的可能,根据那男人的话,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可是,她到底得罪了谁啊?
公司里的?不可能呀,她一个小透明,被总榜前排的明星艺人甩出去十八条街,论资源也就比差不多排名的艺人稍好一丢丢,远达不到要绑她泄愤的程度。家里人?乔桥立马否了这个可能,养父母一家虽然算不上好人,可也没坏到这个份上,况且他们还指望乔桥以后嫁人好收一笔彩礼,怎么可能断自己财路?
乔桥想了一路,连曾跟自己拌过几句嘴的人都没放过,可就是想不出来。
汽车慢慢减速,乔桥赶紧闭眼装晕,等车完全停下后,后备箱被人拉开,她感觉到一只手捏着自己的脸左右看了看。
“还晕着?不会真药傻了吧?”捏她的人嗓门很粗亮。
“行了。”另一个男声说道,“关上吧,他们快到了。”
他们?谁?
重回黑暗,过了大概半小时,远处传来刹车声,接着后备箱再次被拉开,她被两个人抬着挪到了另一辆车里。
很好,不是后备箱了。
等等,这个触感座椅是真皮的?
乔桥懵圈了,她觉得事情好像超出了她的想象
果然,平稳有力的加速,几乎没什么噪音的乘坐体验,都印证了这辆车与刚才那辆是云泥之别。
乔桥有点慌了,她本以为对方绑架她是为了钱,现在就不好说了。
绑匪的阶层越高,说明这事儿越麻烦,想解决付出的代价就越大。
她心惊胆战地等着车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得她都要睡过去了车才停下,然后又是一阵搬运,最后她被挪着坐到了一个冰冷的铁椅子上,手脚上的绳子也被解开了。
蒙眼的黑布被扯掉,白光刺得乔桥好半天才睁开眼。
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她面前,沉默地把一盘冰冷的饭摆在地上,两片腌萝卜加几两米饭,米饭还是发霉的。
乔桥看一眼就够劲了。
她试着跟男人搭了两句话,可男人跟嘴巴紧得跟蚌壳似的,要不是硬邦邦地说了个“吃”字,乔桥还以为是个哑巴。
男人见乔桥不吃,也不再劝,收拾收拾端着盘子出去了。
乔桥环顾了一圈周围,六七平米大的毛坯房,墙面连腻子都没刮,光秃秃地露着砖头,所有摆设就只她现在坐的这把椅子和头顶上一个不足20瓦的小灯泡,除此之外,连只苍蝇都看不到。
她以为自己再不济也能谈谈条件,看这架势,充其量就是个“rou票”,绑她的人连跟她见面都懒得。
第二天送来的米饭还是馊的,这次乔桥没拒绝,忍着恶心也一口口都吃光了,不管她要被用来威胁谁,现在最要紧的是让自己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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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事部在车站等了半晚上也没接到人。
查了一遍乘客信息,发现乔桥根本没上车,打电话也没人接,人事部不敢怠慢,赶紧报告给了宋祁言。
宋祁言看着人事部的信息沉yin了片刻,直接拨号打给乔桥。
他的号码在乔桥那边有显示,以乔桥的性格看到了不敢不接,‘嘟’声一遍又一遍,宋祁言打到第六遍时冰冷的女声提示他对方已关机。
出事了。
宋祁言霍然起身,在秘书的惊讶声中披上外套快步离开办公室,边走边拨通了另一个电话,言简意赅地把事情讲了一遍,电话里的人承诺半小时后给消息。
不到半小时,乔桥在车站被人抢行李的监控录像就出现在了宋祁言的电脑上,但再多的就查不到了。
宋祁言把监控来回看了好几遍,深深皱起眉头。
以他的才智,自然轻易就看出对方的目标就是乔桥,但手法不太专业,更像市井流氓,这让宋祁言犹豫了,如果绑匪受过训练他还知道怎么交涉,但若是普通私仇,他反倒无从下手。
距离被绑架已经过去四五个小时,宋祁言没有接到任何电话,说明绑匪打算要挟的对象不是他。
想到这一点,宋祁言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无端翻上些怒火。
他点上烟,强迫自己恢复冷静。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追究谁的责任毫无意义,重要的是马上找出害乔桥被绑的那个人。
宋祁言心如电转,眨眼脑子里过了好几个人。周远川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