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破烂的床。
床上的三人吃了一惊。我自他拿出刀以后,就一直在提防着,准备随时应付飞刀。可是没想到他只是用来提醒他们:该结束战斗了。果然,刀的威力确实厉害,还没有等他开口,那三个人已经收回各自的武器,并且开始穿衣了。
抓我的人是个大汉,比我整整高出一头来,浑身的肌肉块子,一格一格的,煞是威风。大汉开口说话了,他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快点!刚才我在外面看到很多便衣,我顺手逮了一个!”
啊……我真是疑惑极了。我看起来象便衣吗?象便衣学生还差不多。看这情形,要解释可能他是不会听的,看来得……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汽车的急煞声。大汉连忙跑到窗边,一望之下,脸色大变:“叫你们快点!外面有警车!”
我心想:完了,现在外面来了警察,我的处境就更糟了。因为屋里的人当我是警察,外面的警察又当我是土匪,我好比被夹在两边,两头不是人。但我现在既然在土匪这边,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随机应变,静观事情的变化。
很快的,三个男的就手执武器:一个拿刀,一个拿匕首。这两个还好说,那个大汉可能急了,竟然从箱子里摸出把手枪,并且对准了门外的警车。
我大惊,平常的拒捕还好说,若是袭警就罪加一等了。于是我连忙大声对那大汉说:“不要开枪……”
可是我已经迟了。那个大汉已经来到窗边,对准了刚刚下车的一个警察就是一枪。那个警察绝料不到还没喊话敌人已经先开枪,胸部中弹之后还不解的回头看了一看,然后直接就倒了下去。
接下去的情形简直是恐怖。警方迅速把我们包围,很快的,一辆接一辆黑色的警车就开了过来。那是应付恐怖分子的防暴车。
从车上一个接一个的跳下警察,对着我们毫不留情的扫射。幸好他们用的是手枪,我们这边也有手枪,所以并不是很吃亏。僵持了一阵子,大家是五五开:
屋里有两人中弹,没有打中要害;外面只有一个警察中招,可是直接打中了他的头部,眼见是没得活了。屋里有我、大汉和那个骚女人没有中弹,但是武器只有一把手枪,而且子弹并不多。
我不能等下去了。我脱下衣服,把白色的汗衫脱下来,然后挥舞着往外冲,一边口中喊着:“我投降!我不是坏人!”
这一招果然奏效。警方暂时停止开火,等我跑向他们那边去。我知道属于我的时间不多,这里离最近的警车大慨有十多米,以我的启动和冲刺速度应该只需要四秒钟多一点。我不想在这四秒的时间里有什么意外。所以我拼命往外跑。
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
就在我刚跑出门的时候,突然自外面驶进一辆丰田,一个急煞车,从车上跳下两个便衣。我看到是警察的人,所以毫无提防,没有往下蹲。事后想来,这是致命的失误。但是当时我只是顾着往前跑,并没有仔细的想一想,和观察一下局势。
原来,那两个便衣是属于当地驻军的,他们当然有冲锋枪可以拿。当地武装部听到说本市有犯罪分子劫持人质(人质当然是我啦!),并且连杀了两个警察(枪法奇准,两个警察都被一枪暴头),于是马上通知那两个便衣赶去增援。
那两个便衣急忙赶来,一下车,也看到我在往警察这边跑,他们可能是急昏了头,也可能是军事思想过于先进,想掩护我的前进。所以,他们做了一个非常愚蠢的举动,足以让我毙命!
他们一齐提起冲锋枪来,对准小屋就是一通扫射!这样的扫射之下,当然无人能够躲过,那个女的一共中了十多枪,立即归天!而那大汉也是中了十多枪,而且全是要害部位,他当然也绝无生还的理由!可是,当枪响的那一刹那,我心中还是极度恐慌,因为我知道我面临着极大的危险,所以我就势一闪,然而,还是来不及了……
只听我的身后连续的“砰!砰!砰!”三声枪响,我突然感到脑袋后面空空的,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三)
纷纷扬扬的大雪铺天降落。这雪,给山河大地披上了一层银装,山峦起伏之间,风搅雪,雪裹风,掀起阵阵狂飙。这骤然而来的暴风雪,也仿佛在预示着一代风流人物那不平常的命运。
这场大雪来得奇怪,它一下就下了整整一个冬天。东起奉天,北至热河,由山东河南又到山西甘陕各地,处处冷得出奇。雪也下得特别,它时而是零零散散飘着的细碎的雪花,时而又是滚滚团团漫天洒落的大片鹅毛。或星星点点,或铺天盖地,白皑皑,亮晶晶,迷迷茫茫,一片混沌。山峦,河流,道路,村舍,都变成了浑然一体的雪原,到处都是银白色的世界。
偶而也会看到天光放亮,可那太阳只有惨淡苍白的一丝温柔,却没了平日的亮丽暖和。以致山村里的老百姓,一个个都钻到屋子里,猫在炕头上,谁也不肯轻易出门。
可是,就在这天寒地冻,风雪弥漫的时刻,一座被白雪映白了的小山前,躺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小孩穿的甚是单薄,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