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新昼的邀约,程斐然是怀有警惕的。一家横空出世的文化影视公司,出手就是几千万的投资,还能无条件的追加额度,要么老板是个烧钱的二代,要么就是有所企图。
而且她也头一回遇上公司在地图软件上根本定位不到、只能靠自己顺着大路摸索而来的情况。不过,看着眼前这大门口修葺的像古典园林似的,程斐然只能说这个“钱多”的老板品味还算不错。顺着大门往里进,亭台水榭,花木郁葱更是给了程斐然一种错觉,仿佛是误入了哪家大门大户的后花园。
“程小姐,欢迎来到新昼。”
冷不丁冒出来得声音着实把程斐然下了一大跳。她寻声找去,只见司律穿着亚麻色的布衣裤盘腿坐在人造泉边,怀里躺着一只银色虎斑猫,双手握着一支竹杆正静静地垂钓着。
“司总?”听音色倒是与前两天给自己打电话的人相仿,但这出场画风好像和程斐然想象中不太一样。
司律点头应到,收起手里的竹竿:“程小姐要一块来钓鱼吗?”
虽说还没日上三竿,但太阳的威力仍是不容小觑。程斐然腹诽道,这有钱小姐的癖好还真是不一样,好好的待在办公室里吹空调、喝饮料不好吗?可面上不能表现的那么明显:“司总好兴致,不过我不善垂钓。”
“不擅长没关系,有耐心就好,毕竟愿者上钩。”司律抱着怀里的猫缓缓起身向她走来:“程小姐以后可以试试,说不定能探得其中趣味。”
浸yIn演艺圈这么久,号称什么人没见过的程斐然第一次察觉到司律身上隐而不透的“危险”气息,无论是前半句话还是后半句,都十分耐人寻味。
穿过亭台,现代化的办公楼让程斐然找回了“我的地盘我做主的”感觉,但很快她就被现实给打了脸:“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鸡飞狗跳、你追我跑的场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事。”司律见怪不怪,随手拉住了一名从她俩身旁跑过的员工:“告诉舍予老师,要找墨水去宣纸的爬猫架上。”
在员工感激涕零的目光中,程斐然整个人都不好了。为什么墨水会放在爬猫架上?而且宣纸为什么需要爬猫架?最要紧的是,不就是找瓶墨水,怎么像是如临大敌?
在一连串的疑问里,程斐然错过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关键词。
“程小姐,随意坐吧,喝点什么?”
司律把程斐然带进了办公室里,桌面上、白板上还有显示器的画面全是有关慕晚晝的数据分析和信息。
“咖啡,谢谢。”之前在电话里,程斐然就知道司律是慕晚晝的粉丝,原以为是邀她前来赴约的借口,没想到还真是个“铁粉”,从慕晚晝出演《匆匆年少》时的限量人物海报到近期《乡间游记》的签名宣传图,应有尽有。
司律一边冲泡着咖啡,一边用余光打量着程斐然。沈清澄告诉她不能用常规的方法来和程斐然打交道,所以她今天才特意设了这个“局”,攻心为上。
“拿铁不加糖。”司律把咖啡递给了程斐然,又从办公桌上抽出了一个黑色文件夹:“这是慕老师的合同,还请程小姐过过目,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可以直接提出来。”
程斐然翻开合同,这前几页内容与之前有意向要签约慕晚晝的公司大同小异,但越往后翻越让她不可置信,这到底是艺人为公司谋利,还是公司为艺人求益?
“司总,我不明白。”
司律后来与沈清澄以及沈时煦、沈时熙又开过几次小会,才把最终合同敲定完成,与其说慕晚晝签约新昼,不如说本质上新昼更像是慕晚晝的工作室:“有什么不明白的?因为慕老师值得。”
程斐然合上文件夹,一脸严肃:“晚晝再过两年就步入三十代女艺人的行列,且不说戏路会变窄。就光星星而言,很多公司都不敢冒这个险。”
“程小姐是对慕老师没有信心,还是对新昼没有信心?”
司律的反问,让程斐然无言以对。她对慕晚晝肯定是有信心的,涅槃重生的凤凰正欲展翅待飞。而新昼呢?不仅是《入世》最大的资方,还敢打包票开出这样一份合同,她又怎么会产生质疑呢。
“司总,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墨水会在宣纸的爬猫架上?!”左舒凡一手提着虎斑猫,一手抱着一只圆滚滚的黑色柯基气急败坏地冲进了司律的办公室,把原本有些肃静紧张的氛围给破坏的一干二净。
司律从左舒凡的手里解救了她的虎斑猫,又看了看可怜兮兮的柯基:“舍予老师,我能给你提个意见吗?以后写文别撸墨水,你看看小家伙脑门都像包浆了一样,锃光瓦亮。”
“墨水是我的灵感来源!”左舒凡说着又呼撸了一把柯基的脑袋,小家伙在她怀里乱蹬腿都没用。
程斐然现在是捋明白了,墨水是眼前的这只柯基,那宣纸就肯定是司律手里的虎斑猫。但是眼前这位突然冲进起来又给司律一顿说的是谁来着?
舍予老师。
舍予?!
程斐然目瞪口呆:“您是舍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