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泽啧啧感叹,怜爱肌rou男三秒钟。
萧明暄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轻拍车壁,冷冷地说:“你现在后悔还得来及。”
要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夏云泽真的想伸手摸摸他的头,看这一肚子窝火又不好发作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
“你这个哥哥真是妙人。”他忍住笑,清了清嗓子,安抚道:“无妨,我有办法。”
萧明暄沉默了片刻,不用看也知道是在生闷气,不过分别在即,夏云泽也知道轻重缓急,又问:“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萧明暄隔着车窗扔进来一只小哨子:“随身带着,遇到危险就吹响它。”
“然后你千里来相见?”他没忍住贫了一嘴,萧明暄却顾不上跟他逗闷子,沉声道:“你们的婚期在八月十七,我先护送你到别馆待嫁,陈鱼也跟着你,有什么事只管找他。”
“好。”夏云泽乖乖地应下,心中没来由地涌上几分惆怅,轻声道:“多谢你一路照顾啊,兄弟!”
这个没心没肺的小混蛋!萧明暄冷哼一声,把车夫赶下去,亲自驾车,引着一行人朝城中的别馆驶去。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把他们安置在别馆之后,萧明暄匆匆道别,连衣服都顾不上换,就这么风尘仆仆地进宫请罪去了。
与小郎君相伴月余,对怎么装乖装可怜也摸出几分门道,现在到了实践的时候了。
一经点拨,豁然开朗,以前他只会用拳头说话,懒得去动那些七拐八弯的心思,现在他憋着一口气,只想把对方这么多年给他添的堵加倍奉还。
皇帝刚得了“萧明暄当众殴兄”的消息,正气得胡子乱翘,就见那个祸头子一脸惶恐地赶过来,扑通跪下,喊道:“父皇息怒,是儿臣错了!儿臣这就去向太子哥哥请罪。”
皇帝隔空指着他,手指发颤,怒道:“你这孽障!你哥哥亲去迎你,你竟不知好歹将他打成重伤!”
他就知道!萧明暄强忍着把太子揍成猪头的冲动,膝行向前抱住皇帝的大腿,争辩道:“绝无此事,儿臣只是欣喜过望,抱住太子哥哥拍了几下,是儿臣粗莽,任凭父皇责罚,只是哥哥怕真的有恙在身,不愿父皇忧心才刻意隐忍,儿臣恳求父皇携太医亲去探望,儿臣受罚事小,误了太子哥哥病情事大啊!”
他这一番声情并茂的表演打动了皇帝,对萧明暄的恼恨不觉消减了几分,再加上他说得确实有道理,万一太子有疾却隐而不宣怎么办?那孩子向来是个宁可委屈自己也不愿烦劳别人的,还是去探视一下求个安心。
况且他也想让兄弟两个化干戈为玉帛,除了叫来太医,干脆把萧明暄也带上,太子无事还好,若真有事,他不介意直接在东宫赏这混小子一顿皮鞭。
太子能有什么事?太子当然没事啊!
皇帝怕惊扰他养病,还特意让守门的小太监不必通传,结果一行人径直进去,就见太子坐在凉亭中品茶,慢条斯理,一派悠闲。
哪里像个被打到吐血的人?
皇帝的脸当场就沉下来了。
萧明暄还唯恐天下不乱地大声嚷嚷:“太子哥哥怎么不卧床休养?本来身子骨就弱,吹了风可怎么好?”
萧明玥手一抖,茶杯差点掉下来。
他以前黑完他弟都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把萧明暄扔上风口浪尖自己独善其身,没想到这次傻小子突然开窍,竟把父皇引了来,撞了他个措手不及。
看着皇帝凝重的脸色,萧明玥心知不妙,赶忙跪下行礼,诚恐诚惶道:“不知父皇驾到,儿臣刚让郭太医施了针,身上爽利了不少,先前听说荣安公主Jing于茶艺,儿臣想大婚之前先修习一二。”
夏云泽要是在场,八成会把白眼翻到天上去。
萧明暄呵呵一笑,十分佩服他哥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装病偷闲都能硬拗成为国效力。
还茶艺呢,他的小郎君只会牛饮,那舌头迟钝得连龙井和毛尖都分不出来。
这番说辞可信不可信先放到一边,场面总算是圆过来了,皇帝叫起太子,见他容色尚可,至少证明那个孽障没当真动手殴兄。
为保险起见,太医仍上去为太子诊了诊脉,这太医向来得皇帝宠信,对皇子间的明争暗斗心里门儿清,哪个都不敢得罪,诊了一回,只说太子脉相还好,只是受不得劳累,开了一堆温补的药材让慢慢养着。
萧明暄算是把自己择干净了,以他的脾气自然不肯吃亏认栽,当下反手黑了他哥一记,笑道:“原来太子哥哥是劳累过度才会吐血,父皇也真是的,怎么不心疼心疼哥哥,少分派些公务嘛!”
皇帝横了他一眼,脸虽然还板着,眼中却有了笑意,虚张声势地喝道:“你这小孽障还有脸说,你若肯上朝历练为孤分忧,孤何至于让你哥哥这么辛苦?”
萧明暄最怕被抓差,笑容一僵,就要脚底抹油,被皇帝一个眼神钉住脚步,恨铁不成钢地斥责:“下个月就及冠了,整日里只知道贪玩享乐,不思进取,你是想把孤活活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