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棠看着彭瀚夸张的表演,一脸无奈,但还是丝毫没犹豫就走上前,伸手扶住彭瀚的胳膊,一直把人搀到宿舍里。
彭瀚进了宿舍老实不少,可能是身上真的很疼,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在柜子里翻找,最后拿了好几个瓶瓶罐罐和浴巾去了浴室。
纪棠半靠在床头看书,偶尔会抬头关注浴室里的彭瀚一眼,但听他在浴室始终没什么特别的动静,也就没说什么。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彭瀚应该是冲完了澡,但人还是没从浴室出来,纪棠皱着眉沉默半天,才缓慢的放下书,准备躺下睡觉。
这时彭瀚才终于推门而出,腰上只围了一个浴巾,刺硬的短发还没干,乱七八糟的支棱着,再加上胸前紫红的鞭子印,显得整个人更加彪悍十足。
“嘿,小哑巴,睡了么,能再帮我涂个药吗?”彭瀚从浴室门口走到纪棠床前,用跟他此时气质很不搭调的声音问道。
纪棠这回倒是痛快,听到彭瀚的求助后直接掀开被子起来,伸出手说:“药给我。”
“啊……那个,药在浴室。”彭瀚有点吃惊纪棠的态度,连去给纪棠拿药都忘了,只记得用手指着浴室的方向。
“嗯。”纪棠没啰嗦,直接下床穿鞋拽着彭瀚伸出来的手就往浴室走。
彭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能任由纪棠拽着,视线不自觉的就落在了他抓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上。
手很白,而且骨节分明,虽然此刻正攥着他的小臂,但展开手掌的话,应该也很修长。
很漂亮的手……
“你不应该洗澡的。”纪棠跟彭瀚面对面站在洗手池前,突然开口说话。
“啊!没事,”彭瀚伸手拿过台子上的药瓶递给纪棠,“我冲的凉水澡,不碍事。”
纪棠听了果然抬头看了一眼浴室,仔细感觉,空气中确实还残留着些许凉气,连洗手台镜子上都没有雾气。
“你也不怕感冒。”纪棠撇嘴说。
“怕啥,”彭瀚笑着说:“之前训练的时候大冬天都下过河,这点儿凉水不算什么。”
纪棠听后嘴角撇的更加严重,拿着彭瀚递过来的药,用下巴扬了扬说:“转过去。”
彭瀚依言转身,后背上一道道紫红色鞭痕瞬间闯入纪棠的视线,方向杂乱的在彭瀚结实的背部交叉着,肿的比想象的严重一点儿,其中有一道鞭痕一直从肩膀延至后腰,看着狰狞极了。
纪棠被这极具冲击力的伤痕惊的微微眯了眯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打开手里的药瓶,用袋子里的棉签一点一点从上到下涂抹。
有时候力道没控制好,彭瀚就会发出“啧啧啧”的声音,涂到一半的时候,彭瀚实在受不了了,回身抓住纪棠细瘦的手腕,说:“小哑巴,不带公报私仇的,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意见啊!”
纪棠无辜的瞪着他。
彭瀚看了一会儿像是终于被他打败,抢过纪棠手里的棉签,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才说:“你能不能直接用手涂啊,怎么也比棉签杵的强。”
纪棠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突然放下手中的药瓶,就在彭瀚以为他要火了的时候,这人竟突然弯腰打开水龙头,开始细细的洗手指,用水池边的洗手ye前后洗了三遍,才用毛巾擦干。
彭瀚看他又重新拿起药瓶,自觉的转身背对纪棠,不一会儿纪棠凉凉的手指就贴了上来,沾着药膏软软的涂上来,激的彭瀚手臂爬上一层鸡皮疙瘩。
这种感觉跟棉签沾到身上完全不同,酥酥的麻麻的,像是在挠痒痒一般,彭瀚挺了一会儿感觉几乎都要受不了了。
他全副身心都放在了纪棠的手上,背部不自觉的越绷越紧,纪棠以为他是疼的,因此更加小心。
彭瀚被这股莫名的情绪煎熬着,内心急于找话题来缓解,结果脑袋抽风,直接冒出一句:
“小哑巴你手长得挺好看的啊!……哈哈哈……”
他脱口而出的一刹那就感觉不对,干笑了几声后感觉更尴尬了,好在纪棠懒得理他,并没接话。
彭瀚暗暗抬手抹了抹并不存在汗的额头,几乎想长长的舒一口气。
但后面还有人,他只能憋着。
就在彭瀚还在纠结手的问题时,纪棠的手已经摸到了他的后腰处,在彭瀚还没找到借口躲开的时候,他几下就将药膏抹匀,然后干脆利落的开口说:“转过来。”
彭瀚当即就听话的转了过来。
纪棠接着就要往他胸前涂,结果又被彭瀚一把抓住手腕,“那个……前面我自己来吧!”
纪棠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说:“没事,我都沾上手了,没几道了。”
彭瀚只好悻悻的放开纪棠的手腕,叨咕着谢谢之类的话,末了还不忘加了一句:“你最近是不是又瘦了,一碰你就硌的慌。”
纪棠:“……”
彭瀚胸前到没有多少伤处,倒是脖子侧面交叉缠着两道,洗手间灯光有些昏暗,纪棠本就比彭瀚矮,这会儿看得不太清,只好用另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