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忆楠站着，面前是雷娜那张惊恐的脸。
后面传来脚步声，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下了，她感到后背升起一股凉意。
“女士，请转身。”这声音与周忆楠刚才听到的不一样，即便是这样，也令人恐惧的不得了。
她慢吞吞的转过去，站在面前的正是那个副官模样的人。而那个军官正低着头翻弄着手枪。
她快要站不住了。
强忍住要下跪的冲动，周忆楠深吸一口气：“长官，您有事吗？”
那个副官高深莫测的看了她一眼，径直走到她后面，拖起雷娜就向后面走去，这个过程根本就没有理会周忆楠。
瑟瑟发抖。
雷娜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大叫着：“不，你们放开我，你们把我弟弟交出来，你们这群混蛋！”
这一声声的叫砸在周忆楠心里，她感到一阵的心悸。
“啊！”一声惨叫。
世界顿时安静了，旁边的行人走路的步伐也在加快。
周忆楠不可置信的转过身去，雷娜倒在一个路灯旁，双眼无神，而她的手被副官死死地踩住，血水从黑色皮靴下流出。
那个副官竟然还扶了扶帽子，一本正经的说：“对不起，女士。请您不要再挑战第三帝国军人的耐心。”语毕，便向这边走来，这悠闲的姿态仿佛刚才施暴的不是他。
周忆楠发着抖，手里的书险些拿不住。
太可怕了，她现在就想跑，但脚却好像定在了地上一般，一步也挪不动。
雷娜一头乱发，倒在地上。她的手已经血rou模糊了，依稀可以见到骨头。她盯着军官，毫不掩饰自己的恨意。
周忆楠哆哆嗦嗦地开口：“长官，我，我能不能..先...先离开。”
军官收起手枪，姿态优雅的走到她面前：“你觉得你能离开吗？”
她紧紧握着手中的书，听到了纸张的破碎声。
军官嗤笑一声，他指了指书：“这是什么？”
周忆楠看见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完全没听清他在说什么，本能地把书抓得更紧。
军官歪戴上军帽，伸手敲了敲周忆楠手中的书：“看一下。”
她Jing神过于紧张，一个站立不稳手中的书全部掉在了地上。
三本厚厚的书撞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周忆楠欲哭无泪，手足无措。她根本不知道捡还是不捡，最后干脆低下头，站在原地。
军官捡起一本书，看了看封面，嘴角勾勒出一个讽刺的弧度：“喜欢看英国爱情小说。”他又将其他两本书捡起来，哼道，“看不出，你的兴趣还挺广泛。”
周忆楠向后退了退。
“别紧张，女士，或许你可以抬起头。”话虽如此，但怎么听怎么可怕，言外之意好像再不抬头就毙了你。
周忆楠只得抬起头，堪堪对上了军官的眼睛。
他的眼睛深邃无比，好像无底洞一样。周忆楠呆愣愣地看着他。
“你们认识？”军官不紧不慢地发问，这虽然是个疑问句，但中心思想明显是个陈述句。
周忆楠赶紧移开视线，慌张道:“对不起，长官。我不知道。”此话一出，军官的表情变得十分耐人寻味了。
周忆楠反应过来，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这是什么回答。
她定了定心神，低头，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十分自然：“不认识。”
那个军官没再说话，一阵寂静。
抬头，看到他正摸着腰间的手枪。
顿时魂飞魄散，周忆楠立马答道：“长官，她和我是同事，我们都是教师。”
他的手从手枪上拿了下去，她松了一口气。
“中国人吗？”
周忆楠心想不是刚问过吗？但碍于他的威慑力，还是毕恭毕敬的回答了：“是的，长官。”
“你是教什么的？”
“教化学，长官。”
“化学？你？”
周忆楠知道，他心里瞧不起中国人。她心里诅咒他八辈祖宗，但表面上还是弱弱的：“是的，长官。”
他恢复了面无表情，冲她摆了摆手，一脸的不耐烦。这个手势，让她想起了一个字：滚。
这虽然很侮辱人，但周忆楠还是很高兴，她忙不迭地说：“再见，长官。”
周忆楠赶紧跑，依稀还能感觉军官冷冰冰的视线。
她心里还是有点担心雷娜，跑了几步，躲到一个小巷里。
她对着手哈了哈气，小心翼翼地探头向那边张望。
那两个人已经不见了，车子也没有了。
走了？
周忆楠又看了几分钟，确定那两个人没有回来，才出去。
那三本书被军官胡乱扔在了地上，雷娜瘫在那里，一动不动。
“雷娜，你没事吧，雷娜。”周忆楠跑到她面前，看着她的手。
冬季寒冷，血都已经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