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泽踢开了箱子,扬起的灰尘直让跟在他身后的林趯打喷嚏。
“这里后来不常用就忘收拾了。”江泽一边说着一边蹲**来把横在中间的一些零散物件给堆放到一边。
林趯看了看江泽给自己收拾出来的这片地方,在吧台酒柜的后面。江泽蹲在地上收拾出一片空地,拉过一个空酒箱翻过来打算给林趯当凳子坐,他用袖子扫了扫上面的灰,“酒吧刚开起来的时候人手不够,从库里拿酒来来回回得跑好多趟。我就偷了个懒,一次多拿点藏在这后面,省的我来回的跑,学了调酒之后就不这么干了,怕影响酒的口感。”江泽对着酒箱吹了吹,觉得干净了这才一拍酒箱,回头对着林趯说,“委屈你在这儿呆一会儿。等宁非忙完就领你走了。虽然地方窄了点,灰多了点。可这里除我以外没人知道,你可以放心呆着。我给你拿点吃的喝的让你在这儿打发时间。”
“不用这么麻烦。”林趯跨过面前挡路的一堆东西,走了进来,坐上了江泽给自己准备的空酒箱,“我一个人呆着就很好了。不用特地给我准备其他什么。”
“那......”江泽看一眼外头直喊要酒的客人,匆忙对林趯说,“那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喊我。别憋着自己。”
“嗯。”林趯点点头。
江泽看着他淡淡点头的样子,管不了许多转身赶着去应客,走没两步想到宁非对自己的反复交待,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掉头回来,把推开的许多空箱子叠了起来挡住了入口,“这样你就不害怕了吧。”
“谢谢。”林趯低矮的声音从里头传来,江泽笑一下如实相告,“是宁非特地交待的。”
“是宁非交待的吗?”林趯没听到歪头江泽的回应了,估计是走了。林趯后仰着身子,靠上了身后酒柜。一堵柜墙隔开了外面的纸醉金迷,林趯曲腿伸手圈住了自己,想到了江泽告诉自己的那句“宁非的特地交待”,林趯一扫之前的怅惘,露出清浅一个笑。
酒吧暂停营业了一天,今天再营业人满为患,而且水鑫还接了个外派的活儿,更是忙不过来。江泽出去点送往派对的酒了,宁非暖场上台唱歌去了。吧台缺了人,水鑫只有着急进来给客人倒酒。
“这边要一杯威士忌!”
“马上来!”水鑫惯常不在吧台里照应,这会儿倒显出他的手忙脚乱。立在酒柜前半天才拿走了搁在高处的威士忌酒。
酒柜空了一格,外头的暖黄的光照到了后头来。林趯仰头看着**来的光,把手伸向了光里,“宁非什么 时候才能来接我呢?”
水鑫帮着倒了几轮的酒,鸡尾酒他不会调,敷衍着过去了。还好客人们之后端着酒杯下了场,各自都找到了目标,吧台这里才悠闲了一些。宁非恰好这时唱完了歌下台来。
今天人多,宁非又欠水鑫人情,一上台就不带停的连唱四首,口干舌燥的下来讨酒喝。水鑫好不容易歇口气,撑着桌子对他直摆手,“你自己倒吧,我没劲儿招呼你了。”
宁非看水鑫是真累了,也不烦他,绕过吧台进去,自己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头一杯酒当水喝,只为解渴,倒满一杯仰头都喝尽了,第二杯才是解馋,倒满捏着酒杯在手里啜饮。
水鑫俯身撑着吧台,歇够劲儿了,抬起头来,一眼就看见抱着酒往外赶的江泽,“你说我又不会给他涨工资,他干这么起劲儿为的什么呢?”
“还不是为的你。”宁非话说的直白,“江泽有和我说过,他想帮你多担待点,好让你少Cao心,他想让你依靠他。”
酒柜后头的林趯听到宁非的声音,惊喜站起了声,他想是宁非来接他了。
水鑫站直了身子往后退,直退到宁非身边,靠上了酒柜,“宁非,要不我们睡吧。”
站起身的林趯刚好听到这句,脸上的笑瞬间湮灭,今晚一直吊着他的那股劲儿突然被这句话给抽走了。
“水鑫,你能不能别给我添乱。”宁非揉着自己的太阳xue说着。
“不开玩笑,我认真的。你想林趯好好的,却又不能彻底放下他,而林趯出事之后就这么绑着了你,你天天压抑着自己的心情看着他,日子很难过吧。我知道你是有责任心的人,只要我们睡了,木已成舟,由不得你私心作祟,对他放手。只要他看清,自然不会再依赖你。大家都轻松。”
宁非揉着太阳xue的手停了停,“你这是对我说,还是对自己说?”
水鑫皱了眉,脸上有点难堪,“什么意思?”
宁非转过身,靠着吧台看忙碌的江泽,“因为你也自私,既不想江泽靠你太近,又不想他离你太远。你知道继续这样下去不行,却不敢下定决心,干脆自暴自弃提出这样的建议,觉得江泽知道我们睡了就会自己和你保持距离。水鑫,你怕了,害怕看江泽眼里对你的珍惜,害怕他的那份小心翼翼,因为你觉得自己不值得。”
水鑫低头沉默片刻,抬头时突然笑了,“你这么明白,是因为你对林趯也是既害怕又舍不得吧。”
宁非无话可说,拿上两瓶酒去帮忙招待客人。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