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已经开始到了最尽兴的时候,台下喝高了的已经开始呼呼喝喝。没有耐心的孩子早就在席间到处跑。场面已经超过了热闹的程度,可以说是有些乱。
林趯从前很怕人多的地方,因为他应付不来。是从小被保护的太好又一直没有朋友的缘故,所以他在人多吵闹的地方一直都不适应。可现下不同,因为他站在台下看宁非深情唱着歌,是只唱给自己听的歌。所以现在就算他站在一片混乱中,林趯难得的心安不害怕,尤其宁非唱完还给自己抛来一个眼神的时候。
林趯忍不住笑了,笑的真心实意,等宁非唱起下一首时,心里的幸福就快要溢出来。看着台上握着话筒唱着歌的宁非,林趯庆幸又后怕着,庆幸自己义无反顾的奔向了宁非,后怕自己太过迟钝直到现在才看清楚自己的心。
林趯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没反应过来,就这么错过了宁非呢?
这样一想,立马心慌。林趯伸手拍着自己的胸口,嘴里喃喃自语着,“还好,还好。”
还好他没错过宁非。
台上正唱着歌的宁非一眼就看到台下站着的林趯脸色不太对,正慌忙给自己抚着胸口。难道是气闷了吗?宁非唱的心不在蔫,调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还好只后面伴奏的人听到了,台下酒席上没一个在意,都吃着菜喝着酒抽着烟,声音一个赛过一个的吹大牛。
嘴里明明正唱着喜庆的恭喜你,可宁非皱起的眉头倒是没一点要恭喜的意思。他怕林趯不适应这氛围,气闷了。
“宁非!宁非!专心点!你调都跑到太平洋了!”
宁非不耐烦的冲后头提醒自己的吉他手摆摆手,在回头的时候就看到台下的林趯被席间追逐跑闹的孩子给撞歪了身子。
看到这一幕唱着歌的宁非大喘气了,音都没转好,显得非常不专业。他其实是想丢开话筒直接跑下台的。可今天他顶了别人的位置上来唱,不能坏了别人的商业信誉,况且那人昨天还借了自己摩托车呢,要不是有那摩托车,宁非都不敢想自己没接到林趯现在又会是怎样的景况。
宁非只知道,他要是昨晚没接到林趯,没听到林趯的那一番表白,今天的自己仍旧是一具行尸走rou。
话筒攥得太紧,音响出了杂音,酒桌上喝红了脸的大汉被刺了耳朵吵嚷起来,“唱的这么难听还不下去?!”
司仪上来圆场,让宁非赶紧下台。因为宁非皱着眉的样子实在凶神恶煞,怕主人家见了以为来砸场冲了喜气。
宁非脸色不好不是因为被人嘘了,而是因为原本站在台下的林趯不见了。宁非紧张起来,昨晚的激动还没缓过劲儿,林趯却又不见了,生怕是林趯反悔走人了。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儿,毕竟林趯能一个人来也能一个人走。
宁非心慌了,丢下话筒跳下了台,“林趯,你在哪里?”
“哥哥,你看就在这里。”
“嗯——”林趯撑着膝盖弯下腰,看着灌木丛里的新蜕的蛇皮,半边脸抽搐一下。林趯很怕蛇虫鼠蚁这些玩意。可在孩子面前不能露怯,和他们比,林趯觉得自己得有个大人的样子,“所以你们才害怕的到处乱跑?”
然后撞着了林趯,还把他拉来看褪下的蛇皮。林趯理所当然的这么想。
“害怕?”几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哈哈大笑起来,“哥哥,这有什么好怕的啊?难道说是你自己害怕?哈哈哈哈哈哈,羞羞羞,哈哈哈哈哈哈——”
“我……”林趯被孩子给戳破,没了大人气势红了脸,他还以为孩子胆小呢,没成想,一个个的皮实孩子都比他胆大。
乡下孩子上山下水的,什么都不怕。城里来的林趯不懂乡下特色,孩子们七嘴八舌向他解释。
一个小孩对他说,“这是地龙蜕下的皮。”
另一个小孩向他解释,“哥哥,这是好的寓意,今天又有喜事,说不定没多久新娘子就有小宝宝了呢。”
旁边的小孩接着茬,“那我们以后又多一个人了,正好和隔壁村的再斗马人数上先压过他们!”
身边的一群孩子七嘴八舌讨论的正热烈。林趯蹲**来认真看着灌木丛里的一圈蛇皮,认真的问着,“为什么看到这个就新娘马上就会有小宝宝了呢?”
“因为地龙又大了一圈啊,课本上说这是成长,是新生。”
“成长,新生?”林趯歪着头看着地上的这一圈蛇皮,脸上表情也豁然开朗,再看地上的蛇皮也没觉得害怕了。他相信这是好的寓意了,因为他也刚好成长,刚好有了新生。
林趯觉得自己是真正长大了,跨出重要的一步,经历过磨难和痛苦,吐露真心之后,心也蜕皮更强大了。林趯痴迷看着灌木里的蛇皮说,“那它应该是祥兆吧。”
几个孩子嘴角憋着坏,你戳戳我,我杵杵你的,最后终于有一个上来说,“那哥哥你把它捡出来吧。”
“我?!”林趯惊讶指着自己的鼻子,又立马摆着手,站起了身连连摇头,“我我我,不行的。”
“为什么不行?你不是大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