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好哥哥,好久不见。”林趯立在墓碑前看着上面笑着的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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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宁非偏着身子插着裤兜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偶瞟一眼墓碑上的笑脸又飞快收回,总觉得自己没脸见他。落寞也只是一瞬间,仍旧不得体的抖着腿,耸耸肩,打趣着林趯,“你现在十八了,他还是十五,冲着比你小的叫他哥哥,亏你叫的出来。”
林趯看了看照片上的人,是当年元好给自己看过的照片,意气风发拉着小提琴,没错啊,怎么看都还是十五岁的模样。
“宁非,你是不是怕见他?”
心浮气躁的人突然不抖腿表现出一种不相称的内敛。宁非偏着身垂着眼,原本想否认,可在林趯面前,他觉得没有撒谎的必要,更何况从车上下来一路走到这墓碑面前,自己的心虚表现的太明显。一会儿抱怨行李箱太重,一会儿抱怨墓园的路难走。说到底,都是借口。
“是。我怕见他,因为没脸见他。当年他寄予在我身上的梦想,我践踏了。我现在只是一个酒吧混混,有今天没明天的混了这么多年,和他期望的我太过大相径庭了。”宁非终于正了身,去看墓碑上的照片,当时因为林趯的夸赞,他吃醋没去仔细看元好递来的相片,现在仔细看了,拉着小提琴昂着下巴的样子果然自信又英俊,也越发显得可惜,可惜这照片已经贴在了墓碑上。
宁非对着墓碑笑了笑,“对不起,我是胆小鬼。对不起,辜负了你的期待。”
林趯听到抿嘴垂了头。这是宁非的心病,从前他迟钝弄不清状况,现在他成长蜕变了,心里终于真正跨过了成年的门槛,终于明白了许多人生道理。
人生里,只有自己对自己是有责任的,最不该辜负的只有自己。
垂着头的林趯抬起头对着墓碑一笑,转身去打开宁非手边的行李箱。
宁非微微皱眉看着翻乱自己行李箱的林趯问,“林趯,你干什么?”
林趯没回答,只是埋头翻着宁非的行李,宁非正要蹲**来,“你找什么?我帮你找。”
动作先停住,宁非弯腰僵住没蹲**去,因为林趯已经翻出了自己要找的东西,是那双鞋,当年元好送自己的那双鞋。
宁非直起了身,看着抱着那双鞋蹲在墓碑前的林趯,“林趯……”
“宁非,我想明白了。”林趯松了怀,低头看一眼自己抱着的鞋,然后把鞋放在了墓碑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不该去承担别人的人生。”林趯看着墓碑前的这双鞋,目光上移看着照片上拉着小提琴的人,“元好哥哥,对不起,无法延续你的梦想了。你和宁非所有的关联,我来剪断。放过宁非,以后让他轻松自在的走自己的路吧。”
说完起了身拍拍手,林趯回头对着宁非一笑,“放下吧,宁非。以后不用再自责,做自由的人,只为自己做主。”
偏郊的墓园总有Yin冷的风。林趯的脸在视线里模糊,大概是因为他的头发太久没剪有些长了,所以风一吹起都遮住了他的脸,宁非这才觉得看不清。
又或许……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眼泪还没落下,***眼眶所以看不清。
过了好久,宁非才轻松一笑,眼尾一挤,挤出撑满眼眶的水。就在眼泪落下的瞬间,宁非一步上前,抱紧了风中对自己微笑的林趯,“林趯,谢谢你这句话我是不是说过很多次。”
林趯的手绕到他背后攀上他的肩,“好像是。我听过很多次。可宁非,我也有许多要对你感谢的地方。咱们这样来来回回的说,以后会不会很容易就觉得烦?要不这样,以后我们都不必明说了,把对对方的感谢挂在心里怎么样?”
宁非抱紧他摇摇头,“我不要只挂在心里,我要时时刻刻对你说。我爱你,林趯,很爱很爱你!”
林趯笑着靠在他的肩膀,“我也很爱很爱你,宁非。”
墓园里的风总是来个没完没了,树木配合着哗哗作响,让环境更显Yin森冷清。这风也是一阵一阵的,不一会儿就停了,风停了,树也没了响,和风一起停下的还有脚步声。
还是那块墓碑,上面还是那张拉着小提琴意气风发的照片,停下的人看着照片沉声说着,“好久不见。”
许久未见的寒暄在清冷的环境里没有回应显得有些尴尬。可也没尴尬多久,因为墓前摆着的一双鞋很是显眼。
“这是?”来人捡起了鞋,托在手心,“这是你的尺码没错。”
再无法生长的身体,停在那一年的青春。
“为什么这里会摆着你的一双鞋?”
照片上的人笑而不语,风又起了,让人忍不住哆嗦。
“啊切!”林趯打完一个喷嚏,跟在他身后的宁非立马上前来脱下衣服给他披上身。
“好好的,怎么就打喷嚏了呢?可别感冒了,刚刚那墓园Yin的很,你本来体质就差,以后不能再这么放纵你了。”
明明是关心,可宁非眉头一皱凶的很,再加上他混迹这么多年,流氓气质明显的很,不像林趯无辜撑圆了自己的眼,睫毛扇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