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秋,夜也长了。俞毓将将用完晚膳,夕阳便落了,天边黑沉沉的,压得人心慌。
庆欢让来福去点了灯,自己守在俞毓案边为他研墨。
“什么琐事都要报给朕知道,朕是皇帝还是他的管家婆!”俞毓随手抽出一本折子略略扫了一眼,又烦闷地扔在一边。
庆欢替他把折子收好,温声提醒道:“陛下心乱了。”
“你说得是……”俞毓闭了闭眼,沉声道,“应愁山与白家的婚事……多半能成。他若无把握,便不会去做。”
庆欢道:“陛下若是不希望应大人成亲,从中做些手脚也就是了。”
俞毓摇了摇头:“朕已亏欠他许多。他家中已无亲人,府中也冷清,娶妻生子是好事。朕既无法与他白头,何苦还捆着他。”
“陛下英明。”庆欢轻轻搁下墨锭,“陛下,这两天淑妃娘娘叫人来请了您好几次,您都推拒了。依娘娘的性子,怕是要憋不住向施相告状了。”
俞毓无奈地捏了捏眉心:“朕去看她就是。让来福去知会一声,朕今晚去钟粹宫。”
钟粹宫主殿内,施菱歌正在镜前让婢女为她梳妆。
“娘娘,咱们真的要这么做啊?”如月一边替她簪花,一边担忧地问道。
“当然。他吃的,我吃的,都得备齐了。”施菱歌打量着镜中自己的容颜,十分满意,“陛下迟迟不肯来这钟粹宫,若是本宫什么都不做,等到方清瑶那贱人产子,她岂不是要爬到本宫头上来了!”
如月咬了咬嘴唇:“那若是陛下知晓了……龙颜大怒,那可怎么办啊……”
“到时候春宵一度,他快活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施菱歌白了她一眼,“而且,本宫此次托能一举得子,他定是宠本宫都来不及呢!”
她话音刚落,钟粹宫门口便传来守门太监的叫喊:“皇上驾到——”
施菱歌欢喜起来,理了理衣裙便带着婢女们出门迎驾了。
她将俞毓引进殿中,让如月去将备好的糕点端上来。
俞毓挑了一块尝了尝,道:“朕记得你的小厨房做的都是甜口,今天这个倒有些酸味。”
“这……”施菱歌顿时心虚起来,强笑道,“是臣妾吃腻味了,让他们换了新口味。”
两人又攀谈了几句,施菱歌说新近学了一支舞,想献舞一曲,俞毓应了,她便挥退了左右,唤了乐师进来。
琵琶女弹奏的乐曲缠绵暧昧,似是一支相思曲。施菱歌站在主殿的正中央,长袖一扬便舞起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