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理工科必备的基础数学课们开始展现出越来越狰狞的真面目,尤其是这周二的线代课,教授的话语宛如天书,在沉长晦涩的三小时过后,教室里的学生们都一脸菜色。
陆栖之劫后余生般地伸了个夸张的懒腰,然后凑过来对沈霁月说:“哎,我们晚上去堕落街吃nai酸菜鱼吧!”
沈霁月也脑力消耗过大饿得慌,一口答应了。
“哎对,最近堕落街还新开了家喜茶,在搞买一送一。”一提到nai茶,陆栖之一扫疲态,双眼迸发出Jing光。
“行啊,队伍不长就试试呗。”沈霁月虽然没有陆栖之那么沉迷,但也是喜欢的,大概当代大学生没有不喜欢nai茶的吧。
不过很快,沈霁月发现陆栖之的约饭行为不够单纯。
新店开业人很多,两人排了许久队才点上豆豆波波茶和醉醉葡萄啤,却还要坐在店里等些时间。而在此期间,陆栖之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显然有话想问却欲言又止。
太明显了,沈霁月心想,要不帮他一把吧。
于是沈霁月问:“哎,你怎么了?”
陆栖之煞有介事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又往沈霁月身边凑了点,小声问:“昨天的事情,我还是很在意……”
沈霁月有点意外地看着他。
“哎,你这什么表情啊,你要有个朋友暴雨天一个人在教学楼逗留到半夜,你能放下心吗?”
“呃……”沈霁月不知道该回什么。
话题打开后陆栖之抛开了犹豫,凑上来说:“昨天我问你原因,是你自己说的‘回头再说’,我这不是来问你了?”
沈霁月自己都忘了这句话,因为通常来说,“回头再说”只是个成年人常用的搪塞话术,十之**是不会有这个“回头”的。
但陆栖之偏偏要抓着不放,单方面认定沈霁月许了他一个解释。沈霁月想,大概忍了一天都算为难他了,左右不见自己的解释,今天就借着约饭之名来问个究竟了。
沈霁月无奈地摇摇头,不知为什么想到了一个怪怪的说法:陆栖之还挺黏人的。
但意外的,本该觉得私人领地被冒犯的沈霁月,却发现这感觉并不坏。
也许是因为沈家父母过于严肃刻板、缺乏温情,除了姐姐沈如薇偶一为之,似乎很多年没有人这样浓烈的、真情实意地、连推拒都无从推拒地关心过他了。
沈霁月只好投降:“真不是我不愿告诉你,只是我自己现在想来都觉得昨晚的我过于神经质,行为找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释。”
陆栖之摸了摸下巴,问:“你不是说是说笔记本被人拿走了?你是……有写什么很隐私很重要的东西吗?”
陆栖之猜的一点都没错,沈霁月脸色难看地点了点头。
“呃……你该不会是在笔记本上写了‘那种’见不得人的东西吧?”陆栖之的思路忽然跑到了奇怪的地方。
“不是‘那种’不堪入目的!你在想什么!”沈霁月红了脸,气恼地拍了一下陆栖之的爪子。
陆栖之讪讪地说:“我也没想什么……”
“咳,总之是被人看到了会比较麻烦的东西。”
“这确实很伤脑筋啊……”陆栖之严肃起来,“沈霁月,我想不通啊,你说你平时也是很聪明一人,既然是重要的隐私,怎么可以直接写在这种没有任何安全保障的纸质笔记本上呢?”
被陆栖之戳中重点,沈霁月无奈地说:“是我考虑不周了……其实,把一些心情写到纸上,也是我从小的一个习惯。”
“类似写日记吗?我小学的时候倒也写过,不过是被老师强迫的,后来就再也没过了。”
沈霁月支着脑袋,不自觉地开小差想,不知道小学时候的陆栖之是什么样的,会在自己的小本子里写些什么。
沈霁月忽然问:“陆栖之,你觉得我朋友多吗?”
陆栖之摸不着头脑,犹豫地回:“……呃?还好?”
沈霁月摇摇头:“是几乎没有。”
沈霁月早熟,却从小缺失了与父母的正常交流,外加本身性格也偏内向,于是许多思绪堵在心头无处可去,渐渐就有了向自己倾诉的习惯,那时候网络还不太普及,而且家中多不同意孩子多用电脑,所以这些倾诉都是付诸笔头的。
不过今天,不知道什么原因,沈霁月觉得他可以向陆栖之倾诉。虽然没法细说自己的一些负面情绪,或者与父母的种种矛盾,但至少能传达一些心情。
陆栖之也听得很认真,听完后还挺义愤填膺的,觉得沈霁月的父母简直令人无法理解:“养孩子又不是养个只会听话的木偶,你爸妈至于吗?”
沈霁月倒没什么埋怨的情绪:“……也不是不能理解吧。挺常见的,父母觉得孩子就该是自己意识的延伸,是全凭自己打造的‘优秀作品’,一旦有什么地方不如自己的意,就想用各种手段去纠正它。”
陆栖之看着沈霁月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说着这些话,心里堵得慌。
对于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