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昭华挂了电话,这已经是打来的第五个电话,也应该是最后一个,是除却风潇的亲人和自己父母外,算得上亲密好友的人,有林澜,还有……白景云那个和风潇永不对头的女人,很意外,倒也在意想之中,毕竟白景云现在不是一个人居住。
回到床边,颜昭华小心地掀开被子爬上床。在床的另一边睡着一个人,与其说是睡,倒不如说是昏睡,自风潇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就再也没醒来过,若不是气息平稳,颜昭华早把人送去医院躺上几天。
期间,风涟和温婉特地来过一趟,也给风潇做了简易检查,生命体征一切正常,昏睡的原因极可能是Jing神过于疲劳。
按温婉比喻的说法,一个人的身体相当于一台主机,人格或是灵魂是运行主机的系统,一般人的身体只有一个系统,有的会出现两个系统甚至多个互相交替使用,并互不干扰。
风潇的情况相当于一台主机里安装多个系统,并且强行在同一时间同时运转,以至于硬件不堪负载,自主进入休眠状态,没报废已经是最好的情况,如果再有下一次,谁也不能保证身体会不会因为过载运行导致报废。
【希望后半句是我一厢情愿的猜想。】
温婉在说完后又补了句话,看得出她并不希望会发生最坏的结果,颜昭华也是如此,她更是不想让第二人格活下来,第一个……
倘若她没有继续控制身体的念头最好,如果有……
颜昭华不否认她就是自私的。
伸手替风潇掖掖另一边的被子,颜昭华再次拿起手机发出一段讯息,手机左上角显示着一个许字。
不一会儿,讯息回了。
——有次她喝醉了,意识不清跟我说总有天她会做回一个真正的男人,后来我从她的私物里找到一份预约单,都是外文,我好奇的查了下,是变性。
果然……
颜昭华回了句谢,放下手机便看向身边,眼神略有些古怪。
【他是个……是个……是个男的!】
当时的气急败坏犹在耳边徘徊,若不是没那力气,颜昭华丝毫不怀疑这人会不会给自己搓上一天的澡。
一想到当时气急败坏的委屈,颜昭华便忍不住笑意扬起唇际。
伸手按下床边的开关,从窗外洒落的月光跃进了房间,清冷的光亮似一泉潺潺溪流,洗去积压在心神上的尘埃。
颜昭华躺**,枕在枕头上的脑袋似磕到了什么,枕下有些硬乎,磕人。
爬起身,在枕头下摸索了下,指尖碰到一样东西,有点凉意,还硬。
将东西从枕头下拿出,开了灯,手里是个木盒子,盒上雕刻颇为Jing致,打开盒子,里边躺着一块白玉,雕刻的弥勒佛端着祂的大肚子,笑呵呵看着自己。
莫名的,心底泛起一抹开心,笑意藏不住的挂在嘴角。
合上盖子,将木盒放回枕头下往外边藏了点。关了灯,颜昭华再度躺下,一手揽着风潇,阖上眼,气息浅长。
……
站在有些闷热的院子里,苏离放下了望远镜,舒了口气,轻蹙的眉间随着舒气缓缓松开。
一转身,目光对上一对嫌弃,就倚在落地窗边,抱着手嫌弃的看着自己。
“安心了?”
“早跟你说了没事你不信,非得当个变态偷窥别人夜生活才罢休,真是胸大心小,放不进他人良言,依我看呐,你脑子和心眼的营养全长在两团脂……”
‘咔!’
塑料生生掰断的声响在安静的夜里如此清脆,随着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响声,白景云当即销声,紧闭的嘴后好像塞着一堆来不及吐露的字句,把腮帮都撑起了弧度。
慵懒的站姿稍稍正了些许,浑身肌rou霎时间绷得紧促,犹在脸上停留的嫌弃似有些僵硬。
“白导,这儿风大,我没听清你刚说的什么,能不能再重复一下?”月光下,那张带着婴儿肥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清纯的笑颜犹似此时清澈的月光般无暇。
可落在白景云眼里却是那般狰狞,一阵沉闷的风捎起了苏离披散的发,恍惚间,白景云好像看到了藏在发丝里,尖锐的双耳,那是恶魔的耳廓。
“……我刚没说什么,一定是你耳朵不好听错了。”
“对哦,我耳朵好像也不好!”
话落,兀地又响起一声清响,白景云眼睁睁看着苏离手中,一分为二的双筒望远镜中,其中一个筒被拦腰横断,脱离的一块塑料蹦落在白景云脚边。
脚步下意识往后移了些许,白景云讪讪笑了笑,她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张嘴,下一个掰的就是自己的手。
脑子迅速想了想,连忙把话题转开,“我是问,姓风的那个女人到底出什么事了,阿昭刚在电话里没说清楚,我想知道下缘由,好有个安慰的对策。”
可能就像白景云说的,苏离脑子里的营养全长胸上了,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的彻底,刚缓开的眉心再次拧紧。
半晌,苏离将下午发生的情况和白景云娓娓简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