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轰君。”长相清丽雌雄莫辩的少年人微微笑着,把手伸到荼毘面前,向他打着招呼。荼毘低头一看——伸到他面前的手上缺了几根手指,手掌与手臂遍布裂痕,甚至还有向上蔓延的趋势,血rou就如同坚硬却脆弱的瓷器,断裂处尖锐而锋利。
“早安,别叫我轰。”还只有十几岁的荼毘熟练的将我打横抱起,我靠着他温凉的胸膛,微眯着眼,从善如流的改口:“好的,灯矢。”
「……哥哥。」我在心底这样称呼他。
“……随你吧。”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嘻嘻笑着,用没有伤的手抚摸他脸上拼接的皮肤,没有再说话。
我与他相识,是因为他母亲。
他的母亲,冷,是一个温柔的姑娘。我与她在二十多年前,也许是三十年前相见,那时我满身伤痕,正与天马失散,世界的排斥与身体的伤痛催促着我陷入沉眠,于是我冬眠了。
我在温暖中醒来时,似乎只过去了几天。冷正温柔的把我抱起来,大概是想把我移到一张爬宠垫上。
那时,她还是个十几岁的、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我安安稳稳的被她抱到爬宠垫上,变成一个两尺高的小人向她道谢,最后恳求留在她身边。
她的白发,她的灰眸,她微笑时嘴角的弧度,她微眯起的眼睛,都是我记忆里深爱的样子,分毫不差。
我告诉她我是隔壁国家末法时代无处栖息的神明,她想着超人社会已经没人信仰神明,答应了收留我。
实际上,我并不是神,我是准圣。
曾有人言“圣人之下皆蝼蚁”,准圣是最接近圣人的,有些怪物甚至可以战胜圣人——不过那都是洪荒时代的事了,如今只有我一个准圣,现下这个连大罗金仙都几乎没有的时代,我即是最强。
但我仍旧抵不过世界意志的摧残。
这世界意志竟该死的让人想狠狠踢他的屁股。那是一次正常的冬眠,醒来之后我居然看到我的姑娘结婚了?孩子都有了?!
螣先生:实不相瞒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冒绿光。
我又惊又怒,甚至还想带她离开,但她拒绝了。为了已经被对方遗忘的温柔,和 肚子里揣着的另一个孩子。
螣先生:淦!
我什么都不能做,我太了解她了,她可以为了孩子,为了家人的意愿留在这里,却不会因为我的请求而离开。
就如同阿矖说的,我不是她的谁,我只她生命中的过客,抛却意外的相遇,我们本该是平行线。她会为了自己认定的事情坚持下去,我不会。
气的我把恶尸扔出来又睡了一觉。
她丈夫很忙,于是在本体沉睡的时候,我经常将她和孩子偷出来,似乎只有在那个时候她才能毫无芥蒂的笑出来。就在我享受这难得的欢愉的时候,pia一下又穿越了。
就在她俩面前,一脚踩空摔进了异次元空间。
我有一句mmp不知该不该说。
我被一个梳中分的沙雕鸟人觊觎rou体的事情暂且略去不说,等我从另一个世界爬回来的时候,轰灯矢已经失踪了。
他爸说他死了,我不信。
最后我还是找到了他,他已经是荼毘了。满身的伤,就像哥哥一样。
就像编号肆柒壹的实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