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期早上有课,赶往学校时正好在大门口看见周嘉川。
初夏的早晨天亮的很快,他笔直地站在树荫下,手里拎着一个保温壶。
看见了自己,他快步走了过来。
周嘉川板着脸把保温壶递给谢期:“给。”
谢期接过,打开一看,闻到了很重的人参味:“这是什么?”
“参汤,你不是说你生理期吗?”周嘉川不看她,说道。
谢期有点迟疑,说实话她还真不清楚生理期能不能喝人参汤。
于是她打算婉拒:“谢谢,不过……”
周嘉川说:“你怎么总是拒绝我。”他不高兴的时候,连脸颊上的婴儿肥都是严肃的。
天杀的等级压制。
谢期被迫接过保温壶:“行吧谢谢。”
“我要看你喝下去。”周嘉川怕她收下了却不肯喝,固执道。
谢期还能怎么办呢,只能一口闷。
好在参汤不多,就是味道有点重。
周嘉川依旧板着婴儿肥的脸:“行了我跟你赔礼了,别生我气了。”
谢期:“咳咳咳好的,这参汤真补啊。”
周嘉川:“那当然。今天我要去我爷爷的军区拉练,一个夏天都不回来,手机也不给用,但我会想办法联系你的。不准不理我。”
谢期:“咳咳咳好的。”
周嘉川转身欲走,眼角余光看见谢期一点表示都没有,于是跺了下脚,拉过谢期亲了下她的嘴唇,飞快地说一句“要想我”,然后离开跳上路边一辆吉普,军绿色吉普车驶动,很快消失在谢期眼前。
她看了眼那辆吉普的军区牌照,摸摸嘴唇,笑着叹了口气。
想起昨晚谢老爷子和白行之分别打来的电话,她又头疼了。
周嘉川走了也好。
参汤真补。
一整天谢期Jing神格外亢奋,面色红润有光泽,Jing神倍儿棒,虽然时不时流个鼻血。下午白行之来接她时她已经能泰然自若地拿着纸巾一边擦鼻血一边和人侃侃而谈了。
白行之连忙拉住她:“阿期,你没事吧?”看着她红红的脸颊,更是摸着她的额头忧心忡忡,“是不是发烧了?”
谢期眼睛亮晶晶的:“没事,我好的很。走吧,我们回去。”说完迈开大步走向车子。
看着她脚步稳健浑身充满力量,白行之也只能跟上去,无奈道,“阿期慢点,看路,看路。”
谢家和白家今晚要商定谢期和白行之订婚的事宜,因为彼此很熟稔,所以约好了去酒店吃饭。谢期先回了家,在门口告别了白行之,回到谢宅就看到站在楼梯上的夏时昼。
少年脸色苍白,紧紧抓着楼梯扶手,看着谢期。
只是短短的一天,早上他听说姐姐要订婚了,下午的时候,妈妈被叫到爷爷的书房,然后被带出了谢家。佣人告诉他,夏夫人和唐家的外公子合谋陷害了大小姐,老爷子怒不可遏,喝令夏夫人永远不得回到谢家。
只是短短的一天,他的半边天都塌了。
谢期走上前,摸了摸他的头发。她记得夏时昼幼儿园的时候也是这样,他会在每天下午守在楼梯边,等着她从小学回来。
“为什么会这样?”夏时昼动动嘴唇,眼神惶惑地快要哭出来了。
他终究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不懂大人世界的复杂与险恶。
谢期也不知道为什么荀深会主动捅出他和夏明薇合作的事,这对他来说并没有好处。谢老爷子虽然重视夏时昼,但也不会容许谢山河的外室这样算计谢家名正言顺的长孙女。
“你要长大的。”谢期轻轻说。
“姐姐你也会离开我吗?你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我要失去你了对不对?”
你不仅会失去这些,时昼。
夏时昼最喜欢化学,他一直希望考进B大化学系,毕业后在研究所工作。但是从今天起,他不能再如愿了。
谢期放下手:“把眼泪擦掉吧,你要学着做一个大人了。”
“抱歉,时昼。”她说。
因为是商量订婚日期,所以两家只是约在酒店的包间里,这是场双方都很满意的婚事,就连住院的谢山河都坐着轮椅来了。
参汤发挥奇效,饭桌上谢期全程神采奕奕,Jing神抖擞,看的别人还以为她很喜欢白行之,一点都不反对这门婚事。
谢山河坐在她旁边,说:“阿期,少喝点。”
谢期笑眯眯:“没事,爸。我自在的日子不多了,让我开心一下吧。”
谢山河按下她的酒杯,低声道:“开心?阿期,你真的开心吗?”
谢期眨眨眼,也低声说:“其实,也没那么开心。”
谢山河看见几个位置外的白行之一直在看着谢期,轻轻说:“和白行之结婚不一定全是坏事,试着去爱他吧,阿期。”
“你认真的?”谢期忍不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