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阿凝
穿着绿衫裙的姑娘坐在桥边,手里握了满把鱼食,绿色的裙摆在湖面三寸上轻轻摆动。
“阿凝!”
姑娘扔下去一点,五彩斑斓的锦鲤就争先恐后地围上来。
“鱼儿,你说我要不要找他?”
“阿凝!”
姑娘又扔下去一点,抢食的鱼儿越聚越多。
“ 你说,如果我找着他了……怎么把东西交给他呢?”
“阿凝!”
“他会喜欢我送的东西吗?”
“阿凝!”
姑娘苦恼的皱起小脸,“我还是觉得不妥,他救了我,我不能随随便便拿件东西打发人。”
“阿凝!!”
“对,那你说,我该送点什么?”
“送鱼吧。索性再喂下去,这池子鲤鱼都要被你撑死了。”
闻言,她不禁愣了愣,扭过头看。
不远处的池岸画廊,不知何时站了两个人,一个站在廊柱旁,脸黑如锅底。另一个提着金丝笼一身锦衣,气质矜贵。
这两个人,谢凝都认识,前者是她的大哥谢裕,后者嘛……不是隔壁那个一天到晚游手好闲斗鸡走犬的秦王府世子华锦,还能有谁。
秦王府与永安侯府住得近,仅一条半人宽的窄巷之隔,谢凝的亲爹永安侯以前还在秦王手底下呆过,北伐立了战功被封了侯,才自己出来带兵。但诸侯臣子的情谊还在,故而两家十分亲近,连带着他们这些小辈打小便玩闹在一起,关系自然非比寻常。
谢凝幼时跟着二哥调皮,还钻墙角狗洞去过秦王府,二哥自己拍拍屁股找华锦去了,她一个人在秦王府走到迷路大哭,最后还是华锦把她拎回去的。
二哥自然免不了一顿揍,爹罚他禁足了半个月。彼时大哥谢裕已经在刑部任职,没空和他们吵闹,二哥又被关在房里,小谢凝没了玩伴,只好借着替二哥捎话的头,颠颠跑到秦王府找华锦,一来二去,也同他熟稔起来。
这厢,华锦调侃着她,顺便把鸟笼搁在了一旁横栏上。
谢凝撇撇嘴,继续喂鱼没理他,这个人总爱取笑她,理了他就是自取其辱。
“阿凝,我唤你多次你为何不应?”谢裕黑着脸,“还不快下来。””
大哥生气了。谢凝只好扬了鱼食,匆匆按下心里想到一半的事,忙不迭的提着裙摆从石桥上绕下来。
谢裕在刑部任职,官场浸yIn多年,管教弟弟妹妹时不自觉带了股官威,谢凝最怕听他训人了,一板一眼,活像在提审犯人。
趁着谢裕还没开口,她赶紧抢在他前面,蹿到鸟笼前故作惊喜道:“啊!华锦,这鸟你哪儿弄来的?”
“谢凝!”
谢裕见谢凝岔开话,又是气又是好笑。
华锦却有几分得意,一点没在意自己被人当挡箭牌使了,顺她的话接道“你倒是有眼光,此鸟名唤玄凤,好看吧?”
谢凝连连点头,目不转睛的看着。
方才虽是急中生智,但她所言非虚,此鸟确实贵气。一身体羽洁白,头顶还神气十足竖着一撮淡黄色的冠羽,最喜人的是,两腮边还各有圈红彤彤的圆斑,像极了闺阁少女害羞的模样。
谢凝开头是一时情急,没想到这鸟越看越稀罕,见那鸟也瞪着一对黑眼睛,歪着脑袋看她,十分娇憨可爱,她更是有些爱不释手了。
“这雀儿生的真稀罕,像涂了脂粉似的……”
她想摸摸看,是不是真涂了脂粉?
华锦见她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慌得连忙上前几步,不顾谢凝眼巴巴的望,拎过笼子就闪,边走边道“那是自然,我费了好大力气派人寻来,若是不稀罕岂不白费我一番功夫?”
谢凝暗骂他纨绔,却舍不得雀儿,巴巴的追上去,“哎别走别走啊……那你给我摸一下啊?就一下?”
谢凝是家里幼女,平日里和长辈兄长嘴甜惯了,最后一句话说得不自觉带了点撒娇讨好的意味,软绵绵的动听。
华锦一点不为所动的往前走。
谢凝见状,耐不住心痒,就要抢。
华锦早料到她要来拿,停了停,抬手就将笼子提到了她够不着的地方,清清嗓可惜道:“这鸟呢你就别想了,我前几日已答应要送一位大人。何况你看你如此莽撞,要不慎把它捋死了,我怎么交代?这鸟娇贵的很,府里人不会照顾害它Jing神气减了不少,我还得寻谢易替我看……”
谢凝的二哥谢易是整个永安侯府最闲的富贵闲人,喜花鸟好风雅,尤爱伺弄这些玩意,对此研究颇深,打小和华锦最是臭味相投,两人搁在一块,活脱脱俩游戏人间的京城公子哥。
“你骗三岁小孩呢!”
谢凝不傻,才不信他一个王侯世子那么大费周章,是为了送给劳什子大人,哪家的大人这么大架子啊,让秦王府赶着送礼。
华锦就是不想给她碰他的宝贝,明晃晃的在糊弄她。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