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是深冷的河流。
浸泡在这样的河流里,隐秘又激烈的热情渐渐消退,苦难开始于学会爱。
无论爱与被爱。
谢期几乎要被溺死在往事组成的噩梦里。
一只温暖的手探过来,抚摸她的额头。这点温暖唤醒了谢期,她迷迷糊糊发出一道鼻音,睁开了眼。
视线还是涣散的,她看见那个人俯身,宽大的衣领下垂,露出了锁骨下方一小块Yin影。在不甚清晰的视野里,像极了一片花瓣。
她疲惫地闭上眼,无声笑笑:“辞蓁?”
空气寂静一瞬,那个人却没有应她。
等谢期再睁开眼时,那个人恰好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疲惫的身体让她失去了探究的兴趣,她躺在病床上动动脑袋,看清了周围。
嗯……
嗯?
这里不是病房吧?
怎么像是实验室?
像是实验室里安了张床。
她还在发懵,门又开了。
进来的是谢风河。
谢风河站在她床边,脸上毫无表情。
谢期觉得被子有点漏风,有点冷。
她嗫嚅道:“叔叔。”
“好好养病。身体好起来再说别的。”出乎意料的,谢风河十分轻描淡写。
可是他说的越少,谢期却越不安。
这说明他已经下好某些决定,并且不需要同谢期商量,只需要她照做就行了。
谢期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袖。
却被谢风河很温柔,很坚定地扯了下来,反握住手里。
“阿期,你很聪明。知道我的意思。”谢风河说。
“叔叔……别,求求你了。”别抓我回去。
谢风河移开视线,不去看她哀求的目光:“那个孩子在逃离医院时被捕,附中案告一段落,你是见义勇为的路人,再加上以前的记录已经洗的差不多,身体好起来之后就不用去警局做社区服务。”
谢期一愣。
谢风河继续说道:“你先在行政院学习一年,我会延请国内外的各科讲师给你授课,然后去中大进修,主修政治,辅修法律,拿双硕士学位。毕业以后考进机关,先做副处级干部,外调几年,回来升正处。你想坐到什么位置都可以,我会把谢氏的资源一点点移交给你。”
谢期:“你就不担心会有下一个向晚?”
谢风河不为所动:“你随意。你想结婚可以,想单身也行,和谁耳鬓厮磨我都没意见,但是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保护范围内。”
谢期咬嘴唇。
谢风河放轻声音:“阿期,情话的背后是谎言。和虚无缥缈的感情相比,握在手里的权力才是最真实的。”
“我知道。”谢期低声说。
谢风河很短暂地笑了一下,像是在包容无知又可爱的孩子,目光甚至带着怜惜:“阿期,你太年轻了。年轻到把爱情看得太重。”
谢期心说以自己的表现来看,被别人当成个恋爱脑确实没毛病,拿的就是这剧本啊。
她不再说话,谢风河给她掖了掖被角,说:“当你拥有的一切都是你切实奋斗来而所有人都向你低头时,你就会知道过于看重爱情是因为你那时的人生太过狭窄,所幸在此之前我都可以陪伴你,不会让你失去一切。”
谢期不置可否,谢风河转身走出房间。
房门外有几个女孩,向晚脸色惨白地坐在椅子上,脊背僵直,眼睛都哭肿了。叶辞蓁和陈清颜正低声说着什么,看见谢风河看过来,她们停下了话语。
士官走到他面前,敬了个礼。
谢风河点点头。
士官身后的一排士兵荷枪实弹走着正步,将房间围了进来。
叶辞蓁沉下脸:“总长先生,这里是中原公司的医学实验室。您在这里部署武装,是不是该通知他一下?”
谢风河面无表情:“让他自己来找我。”
叶辞蓁一阵气闷。当时昏死过去的谢期直接被送去抢救,她身体底子太差,其他人身上只是个小手术到她身上就是致命伤。辛辛苦苦抢救回来刚推出急救室,立刻被送上了中原公司派来的直升机,直接被送到了中原公司的医学实验室。
参谋总长是之后到的,刚到房门口就抽出士官腰上的枪对着荀深开了一枪,好歹理智尚存,给荀深留了条命。
陈清颜走上前,柔声道:“总长先生,我还可以进去看她吗?”
“刚刚已经全让你们进去看过,不用再进去了。”谢风河转身欲走。
陈清颜连忙上前两步:“总长先生……”
“止步,陈女士。”谢风河显然心情不好,连平日里的从容风度也维持不住,语气冰冷的很,“阿期以后从政,希望你少和她来往。”
陈清颜身形一僵。
她以前和谢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