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专柜各个系列的口红加起来有几百支,礼盒摞起来大半个高,最后还是两只AI购物机器人托着口红礼盒给周嘉川送到车上。
而谢期只能眼睁睁看着周嘉川转身离开,荀深给她擦额头的汗水,一边笑说:“真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见人买那么多口红。希望他送的人多点,不然一个月一支也用不完。”
是啊,周嘉川最笨了。被人骗会生气,但是只要哄哄就立刻轻信了,别扭来别扭去,喜欢到底了就会一股脑把自己的心意说出来,横冲直撞,也不怕受伤。
谢期的汗水滑到了睫毛,眼底也像盖住了一层雾气,荀深第一眼看过去还以为她哭了。
心里忽然抽了一下,荀深抬手抚摸谢期的眼角。
谢期看向他。
荀深扯扯嘴角,说不上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反正之前的那点意气用事都烟消云散了:“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谢期眨眨眼,目光清亮又平静。
荀深先出更衣室,给谢期拿来了从内衣到丝巾的完整一套衣裙,从内衣的布料到裙角散开的内敛弧度完全符合荀深的审美,而她脖颈处的橄榄绿丝巾被荀深移到了侧颈。
荀深欣赏了一会儿,不加掩饰地赞美:“阿期,即使美人也是需要装扮的。现在的你,只有羽瓣水滴才衬得上。”
“羽瓣水滴”是中原公司从海王星上开采出的第一颗钻石,这枚光辉剔透的水滴型绿钻的面世具有划时代的意义,至此地球上所有的钻石都黯然失色,不敢争锋。
荀深转头对眼观鼻鼻观心的营业员小姐说:“今年的春夏最新款,全都包起来。”
“好的,先生。”
谢期看着营业员小姐姐们取出一件件套盒堆在一边,神情有些微妙。
一直关注谢期的荀深注意到了:“怎么了?”
谢期眯起眼:“没什么,只是有些心理落差。”
心理落差是完全能理解的。虽然她是黑户,但实力强横,要不是从天庭跳了下去,现在已经是至高辅神,地位不比四御低。
寿命永恒,容颜不老,更兼法力磅礴,谢期的底气来自于自身,因而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风花雪月的前提是衣食无忧,谢期在人间撩妹时,日常谈谈情说说爱,拉拉小手开开房,而带妹子扫货这一行为贯穿始终。谢期往沙发上一坐,妹子绕一圈店,指指这个不要,那个不要,其他全包,VIP客户谢期波澜不惊,刷卡签字即可。
虽然好像不太能看得出来,但谢期飞升以后一直都是富豪来着,正儿八经在物质生活上遭罪也就前十年。
结果现在,荀深代替了她以前的角色定位,谢期成了被撩的妹。
谢期看着荀深买单,还有心思评价自己签字时字比他飘逸。
衣服荀深没有带走,而是留下一个地址让营业员小姐送过去。
是上次那家会所的地址。
荀深对谢期说:“今晚我们去那吧。”
谢期转身就走:“嗯。”
荀深跟上她进了电梯,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荀深开始问:“你不高兴?”
谢期:“我以为我遮掩的很好。”
荀深:“很遗憾,我擅长察言观色。”
谢期默不作声,荀深笑了笑,内心的烦闷却越来越汹涌:“你不高兴什么?因为你看到了你的同事?阿期,你不是说你和他不熟吗?”
谢期脚步一刹。
她转头直视荀深:“我为什么不高兴?是因为你。荀深,你当着下属的面进更衣室,你拿我当什么?你拿你自己当什么?”
她压低声音,语气却依旧僵冷:“我不需要你买那些我不喜欢的东西,我不缺你那点钱。”
荀深的眉眼沉默下来,有一瞬间格外冰冷。
更衣室做爱是一种情趣,但对旁观者来说,是用来调侃的谈资。
男人为女人花钱可以是出于爱,也可以是出于对她“服务”的犒劳。
就像谢期撩妹时从不用心一样,荀深对谢期的爱,也是有所保留的。
电梯到达地下停车场,谢期面无表情:“你要是只想保持身体关系,那就早点跟我说,我也不用抱不切实际的希望。荀深,我是人,心是rou做的,别磋磨我,我不会回头第二次。”
mmp,演戏好累,演个深情渣女更累。干脆假装难过地跑路算了。谢期死活挤不出眼泪,又不能把荀深推出电梯自己坐回正一楼,这个Cao作太尴尬,于是只能装作伤心难过之下无心找路,加快脚步往电梯外走。
刚走没几步忽然被追上来的荀深一把拉住,谢期猝不及防被甩进他的怀里,她挣了挣,没挣开。
荀深也换了衣服,可是身上还残留着一点性事后的味道,他箍住谢期的力道非常大,几乎让她感到疼痛。
“对不起。”
荀深说。
谢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