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失落
阿棠心底有些甜,盛满了快乐的因子:“还好吧。你不用管我,我就随手摸一摸。”
掮客极力推销自己的这匹红棕母马,说是蒙古那边来的高贵品种。
阿棠就听他乱七八糟的胡说,主要看赵佑到底需要什么样的。赵佑说再看看,只是今日运道不算好,转了一大圈,也就是之前那头四肢矫健、眼睛明亮,应该还不错。
阿棠跟着他转回来,赵佑跟掮客攀谈起来,说到最后,领着掮客朝内圈走了几步,簌簌低语。
她无聊地转过去,从旁边的草垛上揪一根干草出来,对着马匹的喷气的鼻头挥来挥去。
赵佑很快折身回来,刚好那匹马忍着阿棠的撩拨到了极限,对着他的胸口喷出鼻ye。
气氛瞬间尴尬,阿棠丢了干草,抽了袖子里的手绢对着青年的胸口一阵乱擦,嘴里说着对不起对不起,贴着赵佑结实紧绷胸口的手,可是丝毫没留情。
摸重了她就赶紧放轻,摸轻了又忍不住再度压上一压。男性的阳刚起码一半就体现在这里不是。
手腕蓦地被人紧握住,阿棠听到两个不对味的字眼:“够了!”
这两字仿佛是从男人牙齿缝里穿出来的,阿棠只觉又凉又热,感觉厚脸皮在今日已经发挥到登峰造极,不可再突破。
面对赵佑的严肃的面庞,阿棠的笑容趋于发僵:“你别误会,我只是...”
她小心的压着头颅上抬眼睛觑他,赵佑紧绷着下晗,从怀里掏了银子丢给掮客。
丢完他就径直朝大门那边去,没了礼遇的阿棠,自顾自地大叹一口气,趁着赵佑走远了,便一把扯住掮客的衣领。掮客哎哟一声,嬉皮笑脸地:“这位姑娘,不能丢了面子就找我算账啊。”
阿棠高仰着下巴:“他给了你多少钱?”
掮客把银子捂得紧紧地:“我做的可是正经买卖!”
“正经?你少糊弄我,这是匹母马不说,更不是所谓的蒙古高贵血统。少拿祁山上的三河马来充数,颜色差不多就是一个品种?”
掮客还要说,阿棠眯眼嗯着反问一声,气势高傲冷冽:“真是蒙古好马,就卖二十两银子?”
“你看到他背的剑了吗,你知道他背后是谁吗,骗他知道什么后果吗?”
阿棠愉快地找回的碎银,拎着马绳轻着步子出了榷场,道路上来来往往着各色行人,她一眼就瞅到不远处立在屋棚下的赵护卫。
领着红棕马迎过去,赵佑似乎气消了,无言地扫视她:“跟那人说什么?”
阿棠怀揣着平白得来的碎银子,并不打算还给赵佑。她有自己的小心思,仿佛这样做能让赵护卫吃个闷头亏,而她能在刚才那场尴尬中找回心理平衡。他明着赢,她暗着赢,多好,美滋滋的。
“没什么,就是问问他这马以前有没有生过什么病。”
“有吗?”
阿棠转头摸摸母马的脑袋:“放心吧,没有。”
直到了朱雀街上,赵佑要往右边去徐翰林的别府,阿棠这才对他笑嘻嘻道:“这不是什么蒙古马。”
赵佑平淡地接过缰绳,点点头,卖家嘴里当然会手水分。
阿棠又道:“这是哈萨克跟本地马的杂交品种,也算是伊犁马。”
赵佑还是点头。
阿棠认认真真地凝视着赵佑漫不经心的脸庞:“伊犁马好饲养,身体矫健,性情温和——适合山地负重。”
也就是说这品种不适合上战场。
赵佑脸上的肌rou兀地崩住,然而很快就恢复了常色:“知道了,谢谢告知。”
阿棠内心的春情,在这短短的两个时辰内,消弭于无形。在榷场时,赵佑便有警惕之意。所以她才会把真话放在这会儿说,再看他的神情变化,如果他没有表现得如此惊愕,再是刻意掩饰,阿棠还能自我安慰一番。
誉王需要战马,阿棠不认为他仅仅是出于个人爱好。
这是她的个人判断,就算说给李香如听,李香如或许已经不以为意。
如今整个西林镇都知道,李府嫡女跟这位远道而来的虞山候交好。
他们同样悲悯众生,同样有这难言之隐,同样的出类拔萃且志同道合,这不正是天作之合吗。
有看好他们的人,自然也就有不看好他们的人。阿棠在顶顶寂寞中,又找到一位跟她有默契的女人。
这日她去玉石店里看货,人在二楼,一楼那边闹哄哄地,几个贵女簇拥着一位娇俏的戴纱女子,光是看她头上簪的步摇,阿棠忍不住啧了十几下嘴巴。这样的工艺,加上缀着鸡血石,在西林镇上可是罕见至极。阿棠在楼上磕着瓜子听墙角,原来这位小美女是陕西巡抚家的,跟着兄弟路过此地,嫌弃驿站不舒服,如今住到太守府家的后花园里去了。小美女对李香如嗤之以鼻,百般地看不惯,再旁人说起虞山候时,又是百般回护。
呵呵,Jing彩了。
又一个月过后,马蹄山下大片的荒田被开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