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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颜手上一片口子,不敢再用手,只得手臂撑住身子,然而还没撑起来便被第二杖再一次给抽趴下,容颜眼前一黑,痛楚如骤然拍下的巨浪让人窒息,他整个人绷紧,紧紧闭眼,头一下磕到了桌上。
然而他知道,在哥哥手底下犯事,从来没有能轻松过去,而施罚从来也没听说过什么几十、几十的,哪次不是动辄上百起数。
竹杖相比藤杖木杖,质地轻上许多,烘干被细致的打磨,甚至已经泛出柔和的包浆油脂,这竹杖,对于容颜来说他只知道,这般Jing心制作的刑具,只有痛与更痛。
容颜没有自己想的那般坚韧,不到20下,他的tun腿已经青肿一片,就连胡乱踢动的小腿也受罚挨了一杖,一条泛着紫色的檩条横亘在完好的肌肤间。
容颜已经疼到犯晕,耳边全是嗡嗡声,他思绪已经混乱,嘴中自己都不知道胡乱说着什么,以至于他不曾听到容景的警告,直到他家哥哥踩住了他乱挣乱动的小腿。那粗糙雕刻着花纹的硬质鞋底直接碾住了那条青色的肿痕,容颜忍不住砰砰用头在桌上磕了两下,好歹稍微清醒,他愣愣地抬头,颤颤地认错:“哥,我处事粗心,我错了……”容颜的认错伴随着粗粝的喘气,他被冷汗蛰得快睁不开眼,却隐隐瞧见哥哥脸色越发难看。
“我没资格拘着你和容舒?”容景冷冷问了一句。
容颜脑子瞬间空白,他不知道自己说了这么一句话,大概是那时疼糊涂了,他抿紧唇,只敢摇头,他瞧着那还没来及清扫的一地瓷片碎,心里害怕哥哥真的罚自己含几片。
“我脑子糊涂了,哥,我真的不敢有一丁点这样大逆不道的念头!”容颜望着容景,跪行到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了竹片,高高举起奉上,“我口无遮拦,您罚。”他宁愿主动请罚,被抽脸,也不敢等他哥亲自定罚,曾经含带刺的银橄榄那一周是何等的生不如死,他不敢回忆。
容景不接竹片,容颜一身身的下冷汗,他眼睛忍不住往瓷片那边儿飘,瞧见容景脚步一动,他瞬间扑过去抱住了容景,“不要,哥……您饶了我,我嘴上没把您知道的,我不过脑子不是故意的。”
容景冷冷睥睨着弟弟,看着他缩了两下,悻悻然松手,逐渐把身子跪直,“自己抽10记。”
容颜抬手,狠狠抽下,然而另外那无力的手的却怎么也抬不起,他急的冒汗,只得朝着一边脸抽,当着容景的面,他哪敢对自己有一丝的放水,一个个响亮的耳光,不知比他罚别人时重了多少,他脸颊火辣辣的疼,到后来几乎疼的麻木。
十记之后,他停手,认命的乖乖趴回茶几。
“元诗将容子西的人换进几个子公司,财务、行政、业务的主管差不多都换了遍你不知道?”容颜tun上被狠抽了十杖,那条肿起的檩子迅速乌黑,皮肤被淤血胀开,似乎瞬间就要破开一般。
容颜咬牙,胸腔压抑着痛呼,他冷汗涔涔,他元诗的动作一开始不够隐秘,他不是不知道,甚至还傻的帮他遮掩了一番。他其实不在意元诗偷偷揽权,反正元诗贴着容家的烙印,无论做什么都是容家的,他甚至喜欢看他偷偷做成某事时悄然的欣喜,那时候藏不住事的他,脸上都会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毫无察觉的笑意,就算对容颜都会亲近几分。容颜那时便会去逗他,他便又面红耳赤不知道用什么神情去面对容颜下流的调戏,然后对于索吻和求欢,他即使不愿意,也会乖乖听话,甚至以为闭上眼便不会暴露情绪,其实他的每一分别扭、欢愉都被容颜瞧的清清楚楚、干干净净。
竹杖夹风抽下,每一下都奔着皮开rou绽去的,容颜几乎忍不住耸动躲避,或者试图翻滚躲开,而容景只是提着竹杖安静看着,等着苦苦挣扎一番的弟弟再一次乖乖回到原位,摆好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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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令容颜想不到的是,让他能够有一丝喘息机会的竟然是林家人的到访。
他去换了衣物,然而满脸肿痕和举步维艰的样子却是怎么也瞒不住。
向来跋扈的容三少难得低眉顺目的站在哥哥身边,一同会见林家主。
“这次过来时带我家孩子过来道歉。”林悦瞧了瞧容颜,回过头与容景道。
林冉奉上茶水,乖巧地按规矩给鞠躬。
“元诗与江家的合作合同,全部作罢,损失由林家来赔付便好。此时因为容子西而起,他虽说姓容,却是上任留下来的,照理说受了刑便该安安静静活着,现在出来是怎么个意思?”
林悦让林冉奉了茶便觉得是道完歉了,随后便开始质问容家怎么办事不干净,让人祸害了林家人。
“这倒是要问问苏家怎么连个家奴都处理不好,当初何必从我手上带走。”容景毫不示弱,将锅推给了苏辰。
元伊悄悄推了推自家家主,提醒自家主子此行的目的,我们不是来吵架的!我们是来救人的!
林悦一副“拿你没办法”的眼神瞧了元伊一眼,只得就此作罢,换了个缓和的口吻继续道:“这次确实林家、容家都是无妄之灾,容子西蓄意接近,小孩们都涉世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