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当所有人都不再发言时,西尔玛发怒了。
“你们这样垂头丧气的像什么样子!”
西尔玛一捶桌子,黄油啤酒溅了一桌,整个房间仿佛都颤抖起来。低着头的人们面目相觑,艾弗里欲言又止。
“我希望你们不要忘了为什么我们聚集于此——可不是为了跟格林格拉斯玩小孩子游戏的!”西尔玛扫视着沉默的人群,语气中怒气有多几分,“过来,罗齐尔!”
埃文心一沉。他在这个社团里一直扮演着无名小卒的角色,从未单独暴露在众人目光之下,也从未起到过什么重要作用——唯一的一次,还是按照西尔玛的指示做的。
埃文前面的人自动为他让开了一条路,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曼卡利南紧紧盯着埃文,后者无法读出他眼神中的意思。
“你可知道你搞砸了我让你做的事?”西尔玛冷冷道。她抽出魔杖清理掉了桌上溅出来的黄油啤酒,魔法与木头摩擦的声音令埃文毛骨悚然。埃文毫无来由地想起了他初识西尔玛的时候——那时候她只是脾气不好,尤其是面对波拉里斯的时候。现在他们在一起了,她却成了这样。从西尔玛(仅在此地)的言行中看不出她对波拉里斯的喜欢,不知波拉里斯在不面对西尔玛的时候是什么样?埃文不禁在心里嘲笑自己:他这是在可怜波拉里斯?
埃文没有回答;这个时候怎么回答都是错的。
西尔玛锐利的目光投进埃文眼里。那真是一把眼刀,锋利得恨不得把他剁成碎末。
“回到你的位置上去。”
虽然眼神锋利,可西尔玛的语气好像根本就是置身事外。
埃文走回去的时候,曼卡利南依然用复杂的眼神盯着他。
“相信你们已经厌倦了跟波拉里斯?格林格拉斯这种人打交道,”西尔玛收起了锋利的眼神,喝一口黄油啤酒,“所以我有一个好消息。我们聚集在此的目的是恢复纯血家族的荣耀,而校外也有不少人在为此努力;其中的佼佼者——想必无人不晓——黑魔王,现在对年轻一辈很有兴趣。只要你们能力够强,伟大的黑魔王就会注意到你们,你们就有可能成为他的追随者之一。到了那个时候,名声、荣耀、无人能撼动的力量,就都是你们的。”
名声、荣耀、无人能撼动的力量,哪一个不是埃文想要的?如果他能有其中之一,他也不会被波拉里斯随意欺负了。
黑魔王……埃文想起去年在马尔福庄园他看到的那一幕。卢修斯毫无尊严的跪伏、纳西莎被迫的低头,都让他感到十分不适。可是现在换个角度想想,能让纯血家族中最声名远播的两个家族的成员如此卑躬屈膝,也是一种了不得的能力。
拥有名声、荣耀与力量的人固然可敬,但能够给予他人这三样东西的人,才是真正的王者。
世界已经乱了,可只有在乱世,才能出枭雄。
***
“嘿!”
卡佩拉的突然到来把埃文从发呆中拎了出来。
像埃文这种不会跳舞的人,在宴会上的唯一归宿就是坐在一边喝点东西。埃文十分乐意坐在一边喝东西,尤其是黄油啤酒。他一边喝一边关注着妹妹的动向,越看越火大:这臭丫头几天不管,胆子越来越肥了。先是和雷古勒斯搂搂抱抱着跳舞,再是没完没了地碰杯,两人的眼神都巴不得把对方嚼碎吞了。
雷古勒斯也是,喜欢斐克达还表现得那么明显,唯恐自己不被她哥哥揍死。上一场魁地奇比赛干出那么尴尬的事情,埃文还没原谅他呢。这在外人看来是在向赫奇帕奇显摆,但埃文知道雷古勒斯是在向斐克达证明他不是花瓶。
爱情这玩意儿,真是愚蠢......
埃文正在忘情地感叹,卡佩拉就过来了。
卡佩拉今天穿的裙子和她以往的风格一样。什么蕾丝、荷叶边、网纱、丝绸、缎带......托她的福,埃文现在已经能正确辨认这些容易缠起来的东西了。卡佩拉坚称她的裙子每条都不一样,但埃文认为它们没什么分别。
“黄油啤酒有这么好喝吗?”卡佩拉虽这么说,她自己也拿了一杯。
“小孩子要少喝。”埃文故作成熟道。
卡佩拉还真就不喝了(噢,傻姑娘)。“你为什么不跳舞啊,埃文?”她托起腮问。
“不会跳。”埃文翻了个白眼。他“咕咚咕咚”地一口闷了杯中的黄油啤酒,来化解他不会跳舞的郁闷。
“要不要我教你?”卡佩拉拨弄着袖子上的花边。
“你还是抓紧时间练练你的树懒抱树滚吧,不然西诺苏拉把普塞踢出队的计划要无限期延后了。”埃文晃了晃空得令人心慌慌的酒杯,摸出魔杖,心中默念魔咒,然后在酒杯上敲了一下——黄油啤酒立刻满溢出来。这是他在艾弗里的社团里新学的一种更高级的召唤咒。
“罗尔又不喜欢我......”卡佩拉嘀咕道。
此时阿扎莉亚?威尔克斯与埃文擦肩而过,在空气中留下一句话:“黑魔王的事,你考虑好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