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倾道:“其实很简单,第一句,那人是对着欢阳公主说的说明他喜欢欢阳郡主,我便顺着他的话对了一个‘误花灯’,这是说给欢阳郡主听的,表明那人心中只有欢阳郡主,其他女子一概不念。第二句呢,那人说我年纪轻轻不懂礼数,一看就知道是山里出来的。不过他倒是说对我,我就是山里来的。我就说,我是山里来的你还跟我玩,这不是贬低身份吗?”
听完最后一句话时,云枢笑了一下,没人看见。
少年比易倾矮一点,看着易倾道:“公子是从山里来的?一点也看不出来啊。”
易倾道:“家里教的好。”
少年又道:“第三句倒是很简单,第四句呢?”
易倾道:“‘夜里看人扮虎威’,我现在想想我都觉得他是在骂他自己,狐假虎威。我看到那盘子里的糕点,身份尊贵的人,都不会吃成那个样子,一片狼藉,所以就骂他们是禽兽了。”他并没有跟这个小少年讲,那里面有人应该是青楼楚馆里的人,也有令人厌恶的走狗。
少年笑道:“那群人应该要被公子气死了。”
易倾道:“气死倒是不用,就是我受多大气,要还回去,你说对不?”
少年可劲点头,又道:“公子说的那句,我倒是懂了,你在说他们没有一个是人。”
易倾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道:“孺子可教也。”
少年问道:“大人你对的那句是何意思啊。”
易倾也想知道,因为他不确定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云枢没有回答,只道:“回去好好读书。”
少年垂着头道:“好。”
易倾道:“你要是想学,我以后教你啊。”
少年道:“真的吗?”
易倾道:“当然是真的,不过在这之前,你要把你的名字告诉我,不然我以后叫你‘小朋友’吗?”
少年道:“我叫华光。”
三人便在这街上逛着,易倾把自己买的白杏糕分给了云枢和华光,又吃了许多小吃,直到深夜。
走的时候,华光问:“易公子,现在住哪呢?”
易倾道:“客栈里。”
华光道:“不然你来住大人的府邸吧。”
易倾道:“这不太好吧。”
华光道:“大人,你没意见吧。”
云枢道:“没意见。”
易倾谢道:“多谢云大人。”
华光又道:“易公子在哪个客栈,明天我带你去。”
易倾报了一个客栈的名字,道别后,易倾就回去了。
云枢看着易倾离开的背影,取出了自己的钱袋,给华光,道:“奖励。”
华光一脸疑惑,心道:这是陪大人闲逛的奖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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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倾回到客栈后,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便叹了口气,心道:师傅千万不要担心我!也不要抓我回去!这里真的太有意思了!骂人都不直接骂还要对诗!听起来就很让人兴奋!
介于易倾下午已经睡过了,这会又异常激动,所以现在他睡不着了。
易倾就趴在窗棂上,看着这京都,他住的楼层在三楼,是个小间,能看到部分京都的夜景。
天上的月亮挂着,星星也很亮,易倾就这么发着呆,脑袋里就出现了云枢的身影,云枢在前面走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过来,玄色袍,白玉面容,剑眉上挑,目若朗星,高挺鼻梁如雕刻一般,神色清冷,不像当官的,倒像是……勾栏里的风流人物……
突然脑海中闪过许多在夜霁山的画面,虽是模糊的,但景物很熟悉,可面前的人是谁,他实在是看不清。
想着想着,易倾就趴在窗棂上睡着了。
易倾梦到了在夜霁山上,那时候孟真还没有来山上,只有他一个人,师傅也不在,整座山就他一个活人。
有谁能来陪陪他?
他每日照常读书,练功,做饭,吃饭,浇花,干农活。
可是好几天过去了依旧没有人。
一天下雨,他想去摘雨后最新鲜的果子,那会是最饱满,最多rou,多果汁的果子。他爬到树上,下了雨的树干太滑,他从树上摔了下来,失去了意识,只觉得腿和胳膊都好疼。这时又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大,豆子般大的雨打在脸上,真的好疼啊。他的脸没有地方躲,只能将半边脸紧贴着泥土。用筐子挡在自己头上,他想师傅,这里好冷,好冷,好冷。
师傅她什么时候回来呢。
不知过了多久,有一个温暖的脊背把他背了起来。是师傅吗?好温暖。
那人没有回答,背着他回房子了。
迷迷糊糊之间,他感觉师傅在给他擦脸,洗澡,换衣服,就昏昏沉沉地睡下了。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师傅给他换了衣服,给他煮了粥,喂他喝了药。他觉得只要有人在就好了,不需要他说太多的话,别人也不需说太多。
易倾很少撒娇,但是孩子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