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神了吗?不,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渡边世界单手随意地按在沈寂照肩头,他们此时正行走在chaoshi的地下监道中,两边空空如也的牢房里充斥着血与Yin谋的气息,“在想你的朋友吗?”
“嗯。”沈寂照应了一声,实际上,他只是走神回忆起中午那场荒诞闹剧的离奇结局——虽然这么说好像他并不关心司词君的现状一样,不过,那一幕实在是让人不能说自己印象不深刻。在场面最混乱、最失控的时候,同在场所有人一般稚嫩的无名少年不知用什么手段推开了别人都奈何不了的那扇大门。少年没有言语、没有动作,甚至没有施舍一个眼神,但敌人们就是毫无征兆的定在了原地,仿佛是被取出了电池的玩具人偶。埃里克上一秒还写满笑容的脸上乍然化作错愕,察觉到事态有所变化的学生们后知后觉地向门口望去,少年身后,三名成年人和一个唐尘焰鱼贯而出。尽管几乎所有人都坚信是及时赶来的老师们让对方Yin谋破灭,但是……
那个少年究竟是谁。为什么他竟然走在三个老师的前面?看起来就像是他主导了一切一样。而且唐尘焰一开始怎么看都像是要冲到我们这边来,为什么那么突兀地站住了呢……
沈寂照给不出合理的解释。渡边世界恰好在此时组织好了语言,他斟酌着开口:“司词君现在没有别的问题。五十岚爱染检测出的某种进入他身体的特化是导致他昏迷的元凶,虽然我们现在还不能排除,但是他的性命安全已经得到保证了。但是……”
“但是为什么要让我来这里呢。据我所知,深海地下监牢已经有几十年未经启用了。”沈寂照盯着他的眼神可以称为“怀疑”了。渡边世界无奈地笑了一下:“你说的没错。既然如此,你应该能理解,现在是非常事态……到了。”
他推开了门。玻璃隔间里焦躁地来回转圈的埃里克猛然扑过来,整个地牢里回荡着他发疯般猛捶玻璃的巨响。在这样的背景音下,占据了审讯用长椅最右边的无名少年礼貌性起立,向他们二人点了点头:“渡边先生、沈同学。”
“这位是4,通用数字的那个4。”渡边世界自觉担当了介绍一职,并且无视了沈寂照听到这个神奇名字时见鬼一样的眼神。两个年轻人有些许尴尬地互相握了一下手,回头时发现渡边世界已经没事儿人一般在长椅上坐定了。沈寂照实在很想问问这个名字的由来,在他开口之前,“没事儿人”突兀的撤掉了玻璃上的隔音魔法——埃里克正好一拳锤在上面,震得四墙尘灰纷落:“4……!你敢背叛母亲!你敢握那个杂种的手!你明知道他是司——”
隔音魔法又被加回去了。渡边世界无辜地一摊手:“别这么看我,4。我只是给你开个头。”
“那麻烦您让我先把他解决了吧。拖久了圣母可能怀疑,一个当做弃卒的必死之人也该死了。”随着话音隔音魔法解除,在埃里克再次狂怒之前,4以更大的声音先发制人,“闭嘴!”
埃里克到嘴边的脏话卡了一下。抢着这个时机,4冷静地抛出一串诘责:“我背叛了母亲,那你自认为清白吗?我问你:母亲让你杀死司小阁的儿子了吗?母亲允许你引起这么大的sao动吗?母亲让你伤害别人了吗?”
“母亲说随便我/干——”
“所以你就失败了,是吗?407!杂碎就要有杂碎的样子!埃里克当久了,你是不是快忘了自己是谁了!”4不给他辩解的机会,仿若苛刻上级批评下级的话语倾泻而出,“你知道你伤的是什么人?母亲给你的资料,你现在告诉我,你到底读了没有!”
“……是他?是他!”埃里克在诡异的半秒停顿后不由自主地退却了,他的舌头仿佛打了结,绕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可他……他和母亲的……母亲!”
埃里克猛然跪伏在地,口中中邪一样重复着“母亲”的字眼。沈寂照一头雾水,他自觉现在没自己开口的机会,因此干脆选择沉默着坐下了。4亮出自己腕上的终端,轻声问:“你们在这里会不会被追踪到?”
“元苍导屏蔽了我和他的信号,没问题。”渡边世界伸手拍了拍沈寂照的肩膀,“我带你来的有点儿早,麻烦你再多坐会儿吧。”
沈寂照用点头表示没问题。另一边,4的通讯转瞬接通了,他哑着嗓子呼唤:“母亲。”
“4,你中午用了紧急停止权限?407呢,他为什么还没有死?”4没有打开公放音,温柔的女人声音此时萦绕在他一个人耳畔,如同清溪潺潺流,“他的定位在深海地牢,计划出现纰漏了吗?”
“407在深海制造了大动/乱,但是,他没能公布出您要的消息。因为在那之前我不得不阻止他。”4选择性陈述事实,完全带过自己在事件里无可辩驳的背叛行径,带不过的也能编造一套鬼话——或许不完全是编造,虽然出发动机不同,但结果好像也没什么差别,“他试图直接对司小阁的儿子下手,最后用九号样本误伤了……司词君。”
“……我要让407听到。”女人铁一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4的右手抽筋般抖了一下,他不无焦虑地打开公放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