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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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然现在站在傅冬铭眼前,卢子恩刚刚被送进去急救。
傅冬铭看起来很疲惫,领带松松垮垮的系在脖子上,他眼里没有了前两天对乐然的那份敌意,现在看来更多的是凄凉。
傅冬铭闭了闭眼睛,双手拉住了乐然的胳膊,身上满是兢兢的气氛,“对不起,乐然,我弄不好子恩...麻烦你,麻烦你回来照顾他,你别和我计较,是我对不起你...”
林乐然突然一口气就梗到喉口,他从未见过傅冬铭如此低声下气的样子,他爱的人就该是清冷卓绝的,就该是冷漠不羁的。林乐然突然有丝丝的恨卢子恩,凭什么他爱了好些年的人就为了卢子恩在他面前放下尊严,祈求他的原谅,刚刚买的咖啡还握在手心里,冰咖啡透着乐然的皮肤冷到骨子里,他觉得心里裂开了个大口子,有什么东西呼啦啦的往外冒。
是啊,傅冬铭不需要这样求林乐然的原谅,只想他想,动动手指林乐然就会像哈巴狗一样扑上去,林乐然忽然觉得傅冬铭也没什么了,他和傅冬铭一样什么地位也没有,不过是这万千求爱不得的世人中的一员,就当是感同身受,就当是成人之美。
可是傅冬铭你知道吗,你在卢子恩那里受到的苦伤,好像都一丝不落的移嫁到了我身上,太满太烈,撑得心脏都要溢出来。
林乐然什么也没有,把冷咖啡放到傅冬铭的手里,安抚他坐下来,不一会儿急救室的灯就熄灭了,卢子恩从里面被推出来。
乐然赶紧上前询问情况,“大夫,他没事吧?”
医生把口罩摘了,放到兜里,“没事,情绪激动导致休克了,一会儿就醒了,留院观察一会儿没事就可以回家了。”
医生说完就走了,傅冬铭道了谢,然后跟着卢子恩去了病房休息室了,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看着乐然说,“谢谢。”
林乐然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这下林乐然睡意全无,回病房看了看姥姥和嫂子,都睡的安稳,折腾了一天,林乐然的胃里除了水没有一点东西,去自动贩售机买了盒泡面,和护士站的姐姐要了开水,囫囵着吃了顿夜宵,怕卢子恩醒来见不到他又会发脾气,赶紧赶去了卢子恩那里。
傅冬铭还守在床前,像个石像一样盯着卢子恩,林乐然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才察觉到他来,傅冬铭动作略微有些拘谨的把床边的位置让给林乐然,林乐然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卢子恩还在睡,睡的很安详,两天不见,卢子恩脸上很没有气色,就像是妈妈有事离家只能跟着爸爸生活的小孩子,林乐然仔细看了看卢子恩的脸,眼角处居然还有擦伤。
林乐然皱着眉头回头盯着傅冬铭,眼睛里的质问意味一目了然,傅冬铭心虚的躲开了林乐然的视线,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还是给林乐然道了个歉。
“对不起...”
林乐然叹口气,他听不来傅冬铭的道歉,卢子恩不是他的所有物,不需要给他道歉,乐然摸了摸子恩的脸,摇了摇头。
又回过头去,说道,“我没有和你置气,我这几天遇到麻烦事了,所以才没回家。”
傅冬铭眼睛亮了亮,又逐渐暗下去,像是听到了他想听的话,“嗯。”
一夜无言的坐到四五点钟,卢子恩迷迷糊糊的睡醒了,看见林乐然高兴的像个小孩子,之后便一直微笑的看着林乐然,林乐然欣慰,总归是没白相处了这么多年,小孩很粘人,给他打水洗脸的功夫都黏在他身边,傅冬铭被冷落在一旁只能像个陌生人一样尴尬的跟在身后,但为了卢子恩,他也只能这么做。
林乐然看他这样心里很是幸灾乐祸,算是把前几天和他生的气都补回来了。
林乐然估摸着姥姥起床的时间给她打了电话,告诉她自己的朋友来医院了他来照顾一下,可是送卢子恩走的时候却犯了难,小孩像是怕再也见不到林乐然一样死活都不肯走,怎么劝也没有用,好说歹说也不听话,林乐然真的体会到了为人母一般的辛苦。
没有办法,林乐然只能带着卢子恩,还有某条卢子恩的跟屁虫去了嫂子的病房,姥姥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不过令林乐然没想到的是,卢子恩在姥姥面前居然安静下来了,林乐然没有和姥姥多说话,只是说了这位朋友出了意外,脑袋有些不清醒。
接连几天,林乐然身边的朋友都相继出事,他觉得自己像是步入了一段生活的Yin暗道路,需要他解决的事情像泄洪的江流,源源不断的涌过来,这些天的恐慌和劳累把他整个人都埋的身心俱疲。
可林乐然不知道,这才刚刚是Yin暗道路的开始。
律师那边的电话打过来,要乐然一起去见刘超,傅冬铭公司的电话也催个不停,林乐然和傅冬铭商量了一下,打算把卢子恩放在姥姥这里,又怕姥姥忙不过来,再请了一位护工过来看着。
“你去哪里,我送你。”
从医院出来已经八点多了,林乐然摇摇头,“我打个车就行,你回家洗洗再去公司吧。”
转眼间又是一遍公司的电话,傅冬铭没有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