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疏澜拎着三角梅书签下楼,在书柜上找了本书,还是那本《月亮与六便士》,书签替换了夹在书页中的书封,还露出一截,淡蓝色的丝带荡着,晃动幅度不大,像极了姜氶心坐的秋千。
顾疏澜踩着木质楼梯下来,木板特有的“哆哆”声说不上是噪音,但姜氶心一听整个人就慌了,从秋千上翻下来,把自己团成球滚到了花圃旁边,还不忘抓了地上的喷壶装模作样。
“辣手摧花,手下留情吧。”顾疏澜出手止住了晃得厉害的秋千,自己坐了上去,小幅度地晃着。
姜氶心缩着脖子战战兢兢地回头,看清了来人才松了一口气,喷壶一扔,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心有余悸地解释:“我以为是我妈!”
“是我就不怕了?”顾疏澜后膝盖弯顶着秋千板往后退,身子一沉落在秋千上,曲着腿把自己荡起来,心情也跟着秋千前后晃着,幽着。
姜氶心盘着腿坐在地上,视线比顾疏澜低,正好能看见顾疏澜腿上的书,以及书页中漏出来的书签,他笑着点点头。
姜氶心面前就是一小方花圃,或含苞待放,或娇艳欲滴,但顾疏澜只看见了姜氶心弯弯的笑眼。
“姜氶心你干嘛呢?让你浇花你打坐呢?要不要再给你求个观音菩萨?”姜照影从围栏外面探头进来,惊得姜氶心差点一头栽进shi泥里,真是防不胜防!
顾疏澜目睹了一只受惊的兔子,“噗嗤”笑出声,一抬头看见姜氶心奇怪地盯着他。
“怎么了?”顾疏澜问。
“没什么,我还要喂鱼,你来吗?”姜氶心从工具箱里摸出一包鱼饲料扬了扬。
接下来的几天,顾疏澜和姜氶心每天傍晚的固定行程就是去当护花使者,护送蒋璐璐回家,他俩还好,没那么抗拒,顾疏澜嘛是闲的没事干,姜氶心嘛只要是能偷溜出家门,去放牛喂鸡他都愿意,但是覃榆和覃枫越来越消极,退堂鼓敲得又早又响,乐在其中并且乐此不疲的赵原枝这才保证再守两天就解除警戒。
顾疏澜想着最后两天了,再不找机会的话再次见赵原枝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一定要找准时机跟赵原枝独处。
还是顾疏澜守第三段路,目送蒋璐璐踏上姜氶心走的第四段路之后,顾疏澜踩着草就循着前几天瞄好的路线抄近路跑去找赵原枝。
“你怎么来了?”赵原枝向顾疏澜招手,把人拉进自己藏身的草垛后面。
“我的点盯完了,来跟你一起守最后一段路。”顾疏澜说得好庄重,让赵原枝陡然升起了一股使命感,看顾疏澜的眼神也多了点“出生入死”的战友情,更别说看见顾疏澜递给他一瓶冰镇的汽水时,他眼中熊熊燃烧的感动了。
“说实话,我挺佩服你。”顾疏澜抓着汽水瓶子跟他磕了一下,化掉的水汽滴下来晕shi裤脚。
“怎么说?”赵原枝也不是个皮薄的,竖起耳朵准备好细细品味突如其来的彩虹屁。
“我算看出来了,你喜欢这姑娘,痴情。”顾疏澜并不打算给他时间酝酿出“天涯何处无知己”情绪,接着说,“虽然兄弟你长得是一表人才,人又仗义,可惜现在看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赵原枝被他捧着夸了一顿,最后说出的话虽然不太好听,但他面子也还算过得去,当下只能把这没度数的汽水当做消愁的二锅头,喝出地崩山摧的气势来。
顾疏澜接着劝慰道:“男人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不是?”
赵原枝摇摇头,不是很明白顾疏澜的意思。
顾疏澜“啧”了一声,好心解释道:“南宜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蒋璐璐不行,难道你就不能认识其他16岁、长得漂亮的女孩儿了?”
赵原枝长长地“哦”了一声,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丧气道:“还真没有!”
顾疏澜灌了一口汽水,在脑子里酝酿着说辞,试探性地提示着:“你不是说你妈妈的消息很灵……”
“啊!救命啊!”顾疏澜的话被尖叫声打断!躲在草垛后的两个人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秒钟,赵原枝率先摔了手里的汽水瓶子往外冲。
“璐璐!璐璐!我来了!”
流氓是在第四段路,也就是姜氶心负责的那段路出现的,一共两个,一个白毛和一个黄毛,没发现藏起来的姜氶心,以为蒋璐璐一个人,瞅着路上没别人,心生歹意,吊儿郎当地拦住了蒋璐璐的路。
姜氶心一看,这可太嚣张了,天还没暗呢!脚一跺就冲了出去!
“你们干什么!我要报警了!”姜氶心举着手机大喊,下一秒手机就被黄毛抢过去丢掉。
“警察来的时候,这妹妹已经跟我们回家回到半路啦!”那黄毛挑衅完就想去拽蒋璐璐,蒋璐璐哪里肯,想躲,但是被吓得腿软,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还是姜氶心眼疾手快把人拉出来挡在身后。
他也害怕,但是蒋璐璐在他身后比他还要害怕,他也就没那么害怕了,梗着脖子威胁道:“你们还不快走,我朋友就在附近,我叫一声,他们全都会过来!”其实姜澄心心虚地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