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儿了。
邱年扫了眼从头到脚都穿戴整齐的井程,觉得自己可真是挺任性,居然大言不惭地提这种要求。
可他就是想得到那份偏爱,想让井程在过了无数个村儿之后,还在店门口等他。
邱年在心底微微翘唇,见井程依旧屹立不动,便摆回了可怜兮兮的表情,眨下单边眼睛。
“我错了,刚刚不该跟你闹脾气。”他识时务地认错,晃了晃抬了很久的胳膊,语气放的更软了。
“背我吧,求你了。”
井程眉间紧了紧,终于动了,抬腿往他这边走。
邱年悄悄舒了口气,赶在井程转过身之前,笑意盈盈地揽住他的肩膀,往他身上扑。
“抱我吧,抱我也行。”
可惜他长的不高,还没扑紧实,瞬间就被拎着后领扯了下去。井程将他放在沙发上,拿起他的拖鞋,转过身去弓起腰,喜欢得寸进尺的人就扁扁嘴趴了上去。
肯定是因为他今天系了领带,怕自己弄乱才不让抱的。
邱年撇嘴,趴在他背上,狠狠地剜了眼空气。
楼梯不长,他们挨的很近,近得他能看清井程耳廓的绒毛。邱年呼吸带过的空气打在上面,那地方却一动不动。他心里痒,突然想看看,井程耳朵红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盖好被子。”井程不了解他心里在想什么七七八八,弓腰把他放在床上,不同于人体的冰凉温度一下子将邱年叫醒了。他匆匆地眨眨眼,捏着被角一挥,乖巧地点了点头。
“等你回来。”
“嗯。”井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直到回身关门时邱年才又看见了他的脸。
线条硬朗,眉眼深邃,配上利落的短发,显得英俊深沉。
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他觉得自己就像个怀春的少女。
窗外日上三竿,沉西和阿姨开锁进门。躺在卧室睡回笼觉的邱年听见了,咕哝两声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结果不小心牵扯到伤口,嘶哈着疼醒了。
“怎么才十点,”他揉着眼睛望向床头的闹钟,“还要好多个小时。”
还要好多个小时,井程才会回来。
他用凉水冲了回脸,拢好衣襟,趿拉着拖鞋往外走,正巧碰上沉西过来送东西。
“邱年,这是补气养血的汤药,趁热喝了。”她捏着装着褐色ye体的汤药袋,晃了几下,晃匀了递给邱年。
那袋子散发着热气,随着热气一齐散发出来的,还有股浓浓的酸苦味儿。邱年下意识咽了口水,小脸皱的死紧,揣着手迟迟不肯接。
“拿着呀。”沉西疑惑,继续说服道,“你身体虚,喝它会有效。药方是找我哥认识的老中医开的,绝对管用。”
听到这儿,邱年抬眼,不确定地问:“是井程让的?”
“对。”沉西了然,笑了笑,“我哥特意交代的。”
同样的东西,加上“井程让的”会不同,加上“特意交代”更会不同。沉西想,他哥的温柔真是致命的东西,给了谁估计都会是这种效果。
不管是以万人敬仰的上将身份,还是以普通人身份。
“……好吧。”这边,邱年鼓了鼓脸,伸手接过来,冷不防被袋子烫了指尖,“嘶……”他边抽气,边捏着药袋儿边缘扔进了房间。
啪的一声,汤药躺到了床上。里面褐色的药ye不停摇晃,撞击着透明袋发出哗啦的水声,邱年快速伸手拉上了门。
沉西笑着望了他两眼,清了清嗓子,缓缓转身往下走,“记得喝啊,我哥说他回来检查。”
她顺口胡说,没看见她背后的邱年真的涨红了脸。
检查……要怎么检查?
他本来打算偷偷倒掉的。
邱年怔了几秒,拖着伤腿回到房间,看着床上的汤药发愁。这东西苦的要命,还可能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感,不知道是哪种涩味儿。
不过不管哪种涩味儿,他都不想尝试。
足足犹豫了半个小时,他才肯从椅子上起身,挪动步子往床边走,打算和那袋药进行个亲密会晤。
楼下阿姨开始准备午饭了,锅碗瓢盆的乒乒乓乓和女人间的谈笑声不停传上来,回荡在他耳中仿佛交响曲。邱年不断地提醒自己,这是井程特意给他准备的。井程为他好的心意,他一定要接受。
他深吸口气,食指和拇指捏起药袋,提到面前仔细察看。
药变温了,闻起来也没那么苦了,里面飘浮着细小的药渣,有的是小棍,有的是小叶片,看久了还挺可爱的。
邱年觉得,为了井程,他真是付出太多了。
袋子边缘有豁口,很轻易就撕开了。那股中药味儿飘进鼻子,他不敢多闻,叼着口闷头灌了进去。
……
这味道,真是意料之中的不敢恭维。
直到下楼吃午饭,邱年的脸还是黑的。沉西没想到他这么怕苦,掩着半边儿脸不停偷笑,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