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饭馆关了门。
老姐妹回家帮白海梅照顾柳月,厨师暂时遣回了家,柳国平又要应付租户的事,白海梅趴在床头一会哭一会笑。
这个家乱成一团。
没有人责怪万春,可万春宁愿他们把错全推在她的头上。
乔柏下午急匆匆地赶来,他长了记性,现在随身都带着保镖,不像以前那样以为低调些就会安全:“阿姨,我是万春的朋友。”
白海梅哭的茫然。
万春把乔柏拉出去病房。
乔柏看保镖轻轻的关上了门:“我帮你联系了一家医院,现在就能走,比这里环境好,你跟你嫂子也能在那有个安静的休息地方。”
“不去了,开刀的大夫你认识,还是上次那个林海,他给我的建议是不要换地方,毕竟是他经得手。”
乔柏听到林海的名字愣了愣,似乎是在回忆:“他不是外科的么,这属于脑科吧?头上挨刀子算是脑科吧?”
“我也不知道,反正那天亲眼看他从手术出来的,我回家拿住院的东西,他还送了送我。”
“那就先这样,你给我打完电话我就叫人去查了,最快的话明天就会给你答复,如果是一批人下的手,你不要管,我来处理,如果不是,我把人带到你面前。”
“好。”万春的眼睛里有火,乔柏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这个样子了。
乔柏走了,万春陪在白海梅身边,白海梅哭,她不能再哭了,不能所有人都乱了分寸。
柳星躺在床上,头上虽然包的严实,可创口处那里,还是有血迹渗出来。
如果林海说的是真的,她觉得这个天意自己能掌握。
林海给这家人寻了个方便,除了把柳星的病房安排到一个安静的角落,还另外安排了一间病房给他们家里人休息。
柳国平对所有帮他的人都很感激,握着林海的手不停感谢,但是他看得出来,万春有心事。
“万春。”
他把万春喊到窗户边,点了一根烟。
“别做傻事。”
夜深了,白海梅躺在隔壁病房休息,柳国平还有事,带了些吃的又急急忙忙地出去。
看走廊上无所事事满脸愁容的病人们都回去休息了,万春在走廊上等林海。
“能帮我个忙么?”
林海正靠在楼层办公室的椅子上闭目养神,他的白大褂扣子是解开的,除了疲惫,有点Yin沉。
他似乎对万春的不请而来毫不意外:“你说。”
“帮我把柳星的包扎去掉一会,我自己不敢。”
看见林海转身,万春把办公桌上的一把裁纸刀塞进口袋。
“你帮我扶着他的头。”
不管万春说什么,林海一一照做,他的动作很轻柔,仿佛在负起一片柳絮。
柳星的伤口结了痂,万春不确定能不能把自己的血按进去。
“伤口的血痂能去掉么?”
“不能。”林海摇了摇头,并没有多问。
先试试再说,万春掏出裁纸刀摆在眼前,咬了咬牙,狠狠的割下去。
“你在... ... ”
林海没有料到她会自残,手上捧着柳星的脑袋,他轻轻说完一个字就闭嘴。
手掌的疼痛开始蔓延,万春感觉自己的脸在扭曲,在血ye开始往外涌出的瞬间,她将手掌轻轻放在柳星的头上。顺着她的手腕,血一滴一滴的落在枕头上,但很快就停住了,万春知道自己的血ye凝固了,她咬了咬牙又割了一刀,这次她没有忍住,小声的叫了出来。
手掌的伤口一直在凝固,没凝固一次万春就再割一刀。
万春不知道自己的血能渗透给柳星多少,再下刀的时候,她除了颤抖没有别的反应。
半个身子已经没有知觉了,她的双眼开始发红。
林海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柳星脑袋下面的枕头从白色变成了红色,他的袖口也染上了血。
全是万春的血。
“可能你会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我比你更能挽救一个人。”
再感觉自己要晕眩之前,万春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血rou模糊,烂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