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为了及时赶去道馆跟教练赔罪,顾游把前天中午未来得及说出口的故事又声情并茂地跟钟南讲了一遍。
“我这个教练啊,命苦,”顾游说着假意强忍了下眼泪,“就靠着那么一个道馆过日子,谁知道他,腿脚不行,眼神还不好,下楼梯一脚踩空把腿给摔了。
“道馆请不起其他教练,就靠我和穆凡在那当志愿帮工,现在,道馆连个正经教练都没有,都不知道他老人家要怎么跟那些孩子家长交代。”
顾游说着长叹一声,“您说,这个时候我能不去帮他么!”
“哦~”钟南瞥了一眼故意抹泪的小孩,点点头,“坐视不理是不合适。”
“所以啊,您给我放一天假,我去救救急,也合适吧?”
钟南继续点头,关心道,“嗯,合适合适。对了,你教练腿没事吧?在哪家医院,走,我陪你去看看他。”
“诶诶诶不用不用,”顾游连忙摆头,“他,他皮实着呢,不需要特殊照顾,我,我一个人就够了。”
“哦~~这样啊。”钟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那......您看今天的图书馆之行......”顾游一对葡萄似的眼珠子滴溜溜转来转去。
“嗯,”钟南答应道,“没问题,你再多编两句,说不定我就同意了。”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顾游:我编的这么明显?
小皮孩儿静止了两秒,随即一脸壮士割腕的壮烈,郑重地点点头,
“好!那我再多遍两句!”
钟南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这个东西挺神奇的,一旦开始一点点,就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其实后来再想想,好像也不是因为发生了多么可笑的事。
此情此景,彼时彼地,一切当时的存在,都会成为发挥作用的催化剂。
钟南捧着肚子笑的停不下来。
顾游在皮不下去了,挠挠头,不好意思地抿嘴笑道,“老班?这,这么好笑嘛?”
看着钟南笑的下颌连着脖子都有些微红,他都有点担心老班背过气去。
钟南笑够了,才倚着门框道,“你这孩子怎么那么虎呢,直接跟我说不就成了,用得着这么咒你们教练?”
顾游红着脸呵呵笑。
“这不是怕您不同意吗?”
在去道馆的一路上,顾游都在深深懊悔,他的演技怎么退步这么多!
丢人,太丢人了。
不过自己刚刚那个样子......
顾游拎着给教练赔罪用的nai茶往道馆的更衣室走,脑海里又浮现出刚才老班笑弯了腰的样子,也忍不住兀自笑起来。
好像......是挺搞笑的。
“呦呵,这是谁家小仙儿啊?舍得下凡了?”高亢的声音响起来,顾游不用抬眼都知道是谁。
果然往前一瞅,李方佑刚好紧着腰上的道带从更衣室出来。
李方佑,二十七的年纪就眼神不好把腿摔坏了的教练,年纪不大,脾气不大,就是偶尔有些情绪的小起伏小波动,会“稍微”有点可怕,譬如现在。
顾游人海没走过去,就把nai茶递了过去。
除了跆拳道,教练爱好不多,看媳妇做饭算一个,喝nai茶算一个。
“我这不是来给您赔罪了嘛,”顾游狗腿地把吸管给教练插上,恭恭敬敬放在教练手上。
“少来这套,”李方佑翻了个白眼,“马上训练了,谁喝这玩意儿。”
教练一边说着,一边落落大方地把nai茶接了过去,转身往馆内走。
“我昨天真有急事,天大的急事,真的。”顾游见状赶忙跟上,一脸真诚。
李方佑凉凉瞥他一眼,“信你都有鬼了。”两步走进门,回身把门一拍,把顾游拍在了外面。
只从门内传来一声吼,“先滚去换道服去!”
顾游长舒一口气,教练如果还肯跟自己说话,那就证明他没真生气。
事实证明训练这种事一天都不能停,停一天就相当于丢掉了过去十天练的东西。
虽然有时候,三心二意也并不是疏于训练导致的。
于是顾游作为为学员做示范的小教练,在连踢空了第五个靶时,终于迎来了教练忍无可的怒吼。
“顾游!过来打实战!”
“啊,教练,就我啊!”
“就你!!!”
周六日的训练都是一整天,中午李方佑带着顾游和穆凡去吃饭,等餐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小子,要不然就见不着人,好不容易见着人了还魂不守舍的,到底怎么回事你?”
听教练这么问,穆凡抬头看顾游,她也有同样的疑问。
彼时顾游同学正在发呆,半晌后——
“啊?教练你说啥?”
......
“我说你一上午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