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寒风凛冽,吹得刺骨,大地浩茫,一片皑皑白雪。
絮雪纷飞,山野空旷、人烟袅袅,哪儿坐落一座新坟,坟头前还傻傻的站一名身影单薄孤寂的少女。
这时一件玄色金丝暗绣龙纹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
少女转过身来,只见她的腹部拢得高高的,两眼泛红,眼帘下蓄满泪水。
男人浅弯着腰底下首,指腹轻柔划过她的眼角,眼中满是疼惜与怜爱,柔声道“别哭,我会心疼的。”
温润低沉的声音在少女的耳畔拂过,沁人心扉,将裂开的心慢慢治愈。
少女抬眸凝视男人给她的温暖,泛红的双眼终是忍不住,流下两行泪水“今日,是阿娘的祭日,我却让她如今才得以入土为安。”
她的嗓音夹着浓浓的鼻音,带着几分颤抖的哭腔。
楚楚动人的模样,惹得男人心中一阵刺痛。
她的眼泪,他看得比他的命还要值钱。
“我知道。”男人俯身吻过她的唇边,又将她搂紧在自己在怀中。
沉闷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悲泣的小姑娘,只能将自己满腔的温情给予她。
一手搂过她瘦弱的双肩,一手穿过少女的双腿,将少女羸弱娇小的身躯从地面抱了起来。
冒着飞雪,与那块墓地渐行渐远,大氅已经给了少女,可他并不觉得冷,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小夫人,只有她暖和了,他才会暖和。
少女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她会觉得无比的安心。
不知何时起,她开始依赖这个男人的怀抱,亲吻,每晚需得嗅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才能入睡。
记得五岁那年,阿娘下葬时,楼妈妈将她搂在怀里柔声抚慰她,告诉她“你阿娘,在你还未出世的时候便得了一场大病,郎医说都是扬汤止沸,治不到心头亦是无用。”
在后来她才知道,那不病,是一种习惯性的依赖,离开了所依赖的人才会得了重病。
少女闭着眼眸,轻唤一声“陆祁汜”
她的柳眉紧蹙,微翘的睫上shi润润的,殷红的小嘴露出一条细缝,靠着那一条细缝来回的换气。
男人低首温软的薄唇吻在她的额头上。
“奻儿。”
“别离开我。”
我怕…
少女紧紧抓住男人的衣襟。
就这样男人抱着双身子的小姑娘,在雪中漫步徒行,一遍又一遍的缠绵呢喃,直到最后人影聚焦成一抹黑点。
.没有人天生是王者,他们都在为彼此都在努力着。
为她,他成为世上最强的人,将她护在羽翼之下,成为她独一无二的天,任她无所畏惧。
为他,她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优秀的女子,言辞得体,仪容举止,琴棋书画,皆为配得上你,也为了自己。
这种病,无药可医,所有人都习惯称它为——相思
…………正文……………
永乐一年——安黔县
是夜,空中到处弥漫着沉闷,压抑的气息,时而伴随着低yin的闷雷声。
劳累农作了一天的百姓们早已进入梦乡。
唯有玉春楼还是明灯耀耀,艳歌悠扬,倌ji们醉里从客,有钱的公子哥也甘愿沉于纸醉金迷的美人乡,无法自拔。
后院处,坐落着简陋且不显眼的小屋。
木门上已不再鲜亮平滑,外墙也没了昔日那么坚硬,墙皮分布脱落,露出里面相错的红砖。
团花纹旧窗里,红烛微晃,映着一名身形纤弱的佳影正低头做着女红,孤身一人的背影漫出几分落寞,让人心生垂怜。
突然,一声雷霆般的巨响插进低沉已久的轰隆声中,顷刻间倾盆大雨滂沱而下。
屋内,陈旧的桌椅前,少女正对着烛火轻挑慢捻地细穿针引,纤长浓密的睫,伴随着眼帘眨动,落下一排细密的剪影。
她做事的模样很用心,也不管屋外雨势如何猛烈,她似乎沉醉于中,纤长的玉指依然熟练的将一只小兔子绣在亵衣上的一角。
浅灰色的绒毛栩栩如生,细细长长的黑色胡须根根清晰可见、明红色的眼瞳目有传神。
烛光下,她饱满玉泽的唇瓣微张,在勾好最后一线时,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
‘轰———轰隆——’
又是一阵尖利刺耳的雷声。
似有所感,恍然抬头望向屋外。
这方才让人看清模样。
少女的五官清秀、小巧,只是肤色略显苍白,带着一丝病弱之气,轻描的小山眉下,一双微微上扬的杏眼被泪膜包裹着,流转时如盈盈秋水,又含点点星光。
“奻奻,还忙着呢~”
少女手中的针线微顿、眉间微蹙,方才还面含喜色的小脸,这一刻已经深沉了下来。
心想;该来的还是要来。
只见她浅垂着黑眸,抿了抿粉唇,有些迟疑但还是站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