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叫楚河汉界吗你？”男生呛了成嵩一句。
段宸一看着那人，没说话。
“你说什么呢小四眼？”成嵩气焰直上。
林承感觉自己有被内涵到。
那人不再说话，只冷笑了一声，不搭腔儿了。
成嵩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否再和孔适搭话了，段宸一拍拍他的肩，安慰他，“闭上眼歇会儿，快到基地了，等到了有你说的。”
林承也开他玩笑，“赶紧吧。我这千金难求的位置让给你，你还不珍惜。”
孔适始终没扭过头去看段宸一，一个背对着另一个，谁也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车里噪杂还在继续，有女生的地方话就不会少，班里的人也纷纷熟络起来，嬉笑着。郑裕和赵佳组织大家一起唱歌，说再有十多分钟就要到了。
靠窗的同学把车窗推开，田野的风顺势而入，平息了车里的躁动。大家的歌声也传出去，司机偶尔也会唱上两句，段宸一看向外面，有望不到边的稻田，嫩苗在风中摇来摆去，路过了澄澈的溪流。
孔适不会唱，但也在听着他们唱的歌。
“时光太漫长，远方难期望
小轩窗，明月光，映在何方
曾共赏山高水长，转眼却天各一方
……”
段宸一不知道是不是男生里只有孔适，要把皮带扣到最后一个扣上才行，即使这样还是有点松。
向上天发誓他这次绝对不是故意看的，而是因为在一个连，军训基地要分男生宿舍八人寝，四个17班四个18班，他们俩因为站队都在末尾，就又归到同一个宿舍里。
一人发了两套军训服，让回宿舍十分钟内换上集合，迟到一个人整个寝做俯卧撑。几个男生飞奔着找到寝室，关上门就站在窗前手忙脚乱的换衣服。
一个接一个换好夺门而出的时候，段宸一看见孔适还在低着头调皮带。
还剩三分钟。
段宸一没能再想，他马上走到孔适旁边，想帮他整皮带。
他脑子里回旋着，我不想做俯卧撑，不是我想帮他，其实我并不是不能做俯卧撑，我经常练俯卧撑，但是我现在不想在大家面前做俯卧撑，孔适肯定不会做俯卧撑……
这种思想绝对是被成嵩传染了，成嵩跑的真快，不然段宸一肯定又会莫名其妙迁怒他。
孔适愣了一下，抬手握住段宸一的手腕，语气里有惊诧，“你做什么？”
段宸一看着他，“再弄不好整个宿舍都要做俯卧撑。”
孔适手上的力气又紧了紧，他的耳朵红红的，想辩解说他马上就能穿好。但对上段宸一的目光，就鬼使神差的，最后松了力气，声音低低的说，“你快点。”
段宸一得逞般单挑了一下眉，手上迅速的折开皮带的合扣，收紧，扣到最后一个槽，他往上瞧了一眼，觉得离腰还有点距离。
“还有一分钟！”教官在外面拿着大喇叭吼着。
他让孔适把军训短袖塞进裤腰里，裤子就不会太松。孔适听话的应了一声，按他说的做了，刚塞完就听见外面倒数三十秒。
段宸一连忙拉着他往外跑，孔适有点担心，但语气还很平稳，“寝室门没锁。”
“没事，一路跑过来看都没来得及锁，一会儿晚饭回来锁。”段宸一回他。
孔适就无异议的嗯了一声，两人在倒数十秒的时候跑到了宿舍楼前集合点。
成嵩在那边叫段宸一的名字，他便松开手，超成嵩走过去。孔适站在原地，疲累喘息的时候，眼眸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腕，耳垂上红的更明显了。
“你怎么这么慢？”成嵩嫌弃他。
段宸一刚想说他帮孔适整皮带，一霎间又发现手上还留着他握他手腕的温热感，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了，又不知道自己刚才干嘛要那样做，气不打一处来，二话不说踹了成嵩一脚。
“我的天哪，”成嵩捂着屁股低呼，“有没有人性？我才刚从车上下来，前半个小时我还在晕车！你忍心踢我？”
教官走过来，分了排后让选排长，一时间学生们又争起来，需要三个排长，两个班都想多占一个名额。
教官来前听了17班是尖刀班的事情，点了三个人做排长都出自17班，18班人敢怒不敢言，17班虽然也觉得不是很公平，但也不好说什么。偏偏赵佳和郑裕都去了教师宿舍收拾东西，这时候也没人说一句话。
成嵩捅了捅段宸一的手肘，眼神问他要不要“起义”，俩混世魔王从小学到初中整过的事情不说多也不少了，要按以往段宸一和成嵩早“揭竿而起”了，但他俩一想起来开学时父母多次唠叨叮嘱，又想起来赵佳的一顿瞪，有点犹豫。
这厢还没想出来所以然，被点名的孔适打报告，“18班应该出人做排长，有比我更适合的。”
像是撕开了口子，教官还没说话，18班人趁势嚎了起来，一片应和。
教官只得点头，吼着让大家安静，转头问孔适，